裴昶然站起身来摸摸珍珠的发顶, 柔声道:“你早点歇着吧, 我有事要赶往军营, 今夜不回来睡了!”
珍珠点点头, 把他送出门外,看他骑着一匹黑色骏马, 身后追随着几名亲兵, 溶入茫茫的夜色中……
裴昶然还没到,七名总兵已经自发地聚集起来。
金嵘和王大军都驻守在前门, 与他俩一起驻守前门的还有二位,一位年约四十满脸胡须的汉子叫郑中通,他祖籍乃江浙人士,在此地已经守了二年, 二年来都不曾回家看过妻儿老小。
另一位名叫傅羽,今年二十三岁,无父无母无妻儿,他长得略显清秀,话不多却是个爱冲锋陷阵的。
剩下的三位,分别是张春,陈浩权,李兴志。
张春平日主要驻守在城内, 陈浩权与李兴志在后门驻守。
这七人中, 只有郑中通与王大军长相突出,一个三十几岁,一个四十几岁, 均是络腮胡须,身形魁梧,并不曾当过裴昶然的亲兵。
剩下那五人身高体型都差不多,从他们十五岁起就跟着裴昶然南征北战,并在一定的时期中被安插到了此处。
七人中有六人站在一起交头接耳热络地聊天,唯独张春独自一人站在一边没开口。
他的脸色有点难看,此前因袁旺财一事,莫名其妙地陷入了困局中。
要说他一点责任也没有,自然谈不上。
说到底一个大活人自然不可能凭空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可偏偏无一个人出来承认。
他倒情愿有人出来认了此事,好过如今这样。
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这算个什么事呢?
今日鞑子后退十里的事情本不归他管,榆木川外五里处按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建了四个塔楼,士兵们日夜不停轮班看守,更有千里镜用来观察鞑子的情况。
裴昶然下令,有紧急情况,见到哪位总兵都可直接汇报。
于是好巧不巧正好碰见他在城墙上巡逻,一路策马过来的兵士就直接告知与他了。
本来,陈浩权,李兴志后门城外驻守,按着路线回来的兵士照理该与他两人说才对,偏巧这两人正在练兵。
那兵士也是个嫌麻烦的人,直接就跑到他这里来了。
他的脑海中几乎已经可以看见裴昶然略带困惑的表情了。
裴昶然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副景象,张春很明显的被孤立了起来。
他大步走向营帐中唯一的桌后大椅上,双手按着桌案上,沉声道:“都站那么远做什么,走近些说话,今儿这事是谁先发现的,情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