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渝未看他,显然不在意他的意见。
沈温红心一下子就静下来,他惶恐地想,是啊,自己在干什么,他季渝已经不是千年前的师兄了。自己居然妄想在他身上得到与以前相同的关怀,渴望得到他满腔的爱意……沈温红内心乱成一团,他想着自己自酒楼开始的胡闹非为,季渝邀他喝酒让他一下子乐过了头,任着自己胡闹搅浑,给足了自己理由继续肆意。
可他季渝,并不是以前的师兄。
撒娇任性,嫉妒打闹,这些在现在的他的眼中,是怎么看的?
与他眼中,也是个拙劣的伪装者,装得像个撒娇善妒的少年人,其实是个心黑透的妖魔罢了。
沈温红将袖放开,藏着他发抖的指尖,他低着头跟着季渝往大街的方向走,与表面的失落安静不同,他内心又怕又喜,怕季渝看透了他的模样,又喜季渝愿意纵容。
他不过是个心冷的修道人,任鲜血浇头,也从未动容。
苏舞坐在封禁的石弧上,看着越走越远的两人,忽然略微低头地笑起来,越笑越大声,形若癫狂。
张家大院,推开红木门,张明越坐在那主座上,端着一茶,细细品着。先前搜寻酒楼的领头小队此时正跪在地上,与张明越说着酒楼的情况。
张明越喝茶的手一顿,又轻轻将它放在桌上,拾着那壶盖,一下又一下地轻敲着,“那两人,往城西的妖窝去了?”
领头人道:“那小狐狸领着去,应该是城西的妖窝了。”
他轻声问道:“主人,我们要拦下他们吗?”
张明越迟疑一会,笑道:“不拦,他们对我们威胁不大,甚至现在,更着急的应该是林轩那小子。”
领头人略有急促地说道:“可是那两人,帮着那狐狸,苏舞又在林轩手下做事,会不会?”
张明越摇头:“不会,照你刚刚说的,这两人不过插了一手,救了狐狸,至于苏舞,那狐狸精狡猾,修道人不会想去掺和这件事。”
“若未猜错,不出三日,这两人应该会离开洛城。”
忽然屋外鸟鸣几声,夹杂着似有似无的清脆响声。
壶盖轻轻地盖上,跪在地上的人也悄悄地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张明越一人,光影分明,张明越睁着眼,看着莫须有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