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若弼的边上,缓缓显出一个人形,正是袁渚白。
袁渚白目不转睛地看着李重棺,声音缥缈,道:“师弟殿下。”
李重棺抬头,难以置信地大吼道:“你想要复隋?!?!”
袁渚白没有回答,把手放在贺若弼身前,而后忘我地抚摸上去,着迷地摩挲一寸寸的皮肉:“殿下,看看,师兄迄今为止最完美的杰作。”他由手侧摸向肘尖,感叹道:“还缺一副甲。”
“袁先生,你答应过”
“贺若将军,您的军队,”袁渚白笑了笑,“就快了。”
“袁渚白!”李重棺控制不住地大声吼道。
袁渚白看着李重棺,嘴角扬起弧度:“您知道师兄是怎么死的么?师弟殿下。”
“我第一次炼尸人,被你大师父发现了。”
“他亲手杀的我。”袁渚白面无表情地说道,“但他失算了。”
“死了就死了我同他学过那么多东西,活着和死了,对我有什么影响?”
“你看,师弟殿下,”袁渚白笑道,“你的小天师太弱,陆杨相争,罗家式微,翟家已然放弃这一份责任,连推背图都交到了你手上,”
“我早就说过,不要太得寸进尺了,师弟殿下。”袁渚白一字一句地说,“这一局,是师兄赢了。”
“鬼门大开,天下归矣。”
“还有九十九日,师弟殿下,你扳不回来的。”
不等李重棺再有所反应,袁渚白掌心一团白光,“唰”地一下,他同贺若弼都消失了,骨蔓亦沉回湖底,一池清水恢复原样,仿佛有什么结界突然被打破了似的,红天消散,学生的喧闹声刺入几人耳膜。杨输最先被扎了个清醒,迅速夺过三人手中“凶/器”,丢入湖里。
李重棺喘着粗气,一声不吭地,仍旧瞪着方才袁渚白所在的方向。
陈知南看着双目赤红的李重棺,一言不发。
他从未看过李重棺如此生气。
“他要... ...干什么?”我给陈老倒了一杯温水,问,“复隋... ...?”
陈老把水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点点头,说道:“袁渚白是隋人。”
“喔... ...”我说。
“嗯?”陈老问。
“没事,”我悠悠道,“好刺激。”
“那时候您怎么想的?”我从包里掏出一盒小蛋糕,光明正大地当着陈老先生的面开始吃。
陈老先生艰难地咽了下口水,低下头假装看不见我在吃些什么,说道:“当时还是心疼。”
“其实泉哥... ...还是很信任他师兄的。”
“看得出来。”我点点头,说,“其实我很想知道故事的结尾。”
“你现在正在参与故事的结尾,”陈老先生笑笑,说道,“有一样事情,泉哥其实是说错了。”
“什么?”我问道。
“推演其实还是有意义的,”陈老先生说。
“它的全部意义就在于,给所有命中注定的事情一个已知的名分。”
我点点头,放下了蛋糕,打开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