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水转头看向卡格拉,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什么运气?”
刚才一阵巨响, 整个空间都震荡了一下,像是地震来临了一样。但又的的确确不是地震。
卡格拉已经不说话了,像是吓得呆滞了。
牧水叹气。
怎么比他还菜鸡呀?
陈致远声音一沉:“水水, 过来。那边危险。”
袁盛嗤笑, 反手扣住了牧水的手腕。他背对着牧水挡住了陈致远,牧水抬头看过去,就只能看见袁盛宽厚高大的肩背。
“我危险吗?”袁盛出声。
平心而论, 所有的病人里, 袁盛看上去是最接近一个普通人的样子的了。
为了不挫伤病患的心灵。
牧水在背后摇了摇头:“不危险呀。”
袁盛嘴角勾了勾,俊美的面庞在跳跃的烛光下,显得面部线条微微扭曲, 有种凶恶的美感。
陈致远:“……”
对着这样一张脸,牧水是怎么学会昧着良心说不危险的?
哦,也是。
陈致远冷冷地看着袁盛。
他背对着牧水,牧水当然看不见这一刻他脸上的表情,有多像一只令人憎恶的恶鬼。
“水水, 过来。”陈致远不厌其烦地重复道,仿佛还是牧水过去记忆中令人尊敬的极有耐心的师长。他紧盯着袁盛的身后,倒也没有要伪装的意思,大大方方地说:“水水,只有我能带你出去。”
牧水脑中冒出了一个问号。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谈镜在一旁捶打着自己的骨头架子,轻佻地笑着说:“从潘出来的人,懂的东西就是多……”笑得眼镜架都快从半边脸上掉下来了。
牧水听到这里,才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他刚揉了揉摔疼了的屁股,结果脑袋就碰上了一道墙。牧水的眼泪刹那就飞出来了。
“这是什么东西?”牧水抬手去碰。
“别碰。”袁盛反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牧水站立不稳,直接摔进了袁盛的怀里。
陈致远眼底燃起了两撮火,也不知道是蜡烛的光,还是真的怒火。
他同时起了身,就在袁盛搂住牧水发怔的时候,伸手就要去抓牧水。整个空间似乎突然变得狭小了,连陈致远都不得不躬着背,但躬起背之后的他,在烛火下显得更像一头猛兽了。
就在陈致远的手快要碰上牧水的时候,他又猛地顿住了。
陈致远收回手,从上衣的口袋里扯出了一块手帕,他用手帕裹住了右手,也裹住了流血不止的手指。然后他才尝试又一次去争夺牧水。
牧水的动作更快,他缩了缩脑袋,整个人好像都缩进了袁盛的怀里。
袁盛身形高大,比他要大出一圈儿,牧水完全缩怀里也不难,就是陈致远一手又捞了个空。
陈致远的脸色这下有点难看了,他吐了一口气,借此把不快都吐出去。
“老师。”牧水低低地喊他。
陈致远屏住了呼吸,那口气也又憋了回去,他静静地看着牧水,等着牧水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