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这样的吗?如果信一个人,就毫无保留地去相信?如果爱一个人,就十年都不变?”
这天还能不能好好地聊下去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刚刚在跟你说的是什么?
项灵熙觉得憋气,却是瞪大了眼睛,憋了老半天才死活憋出一句:“你说得对,我29年如一日地爱我爸妈。”
这会儿的项灵熙脸很红很红,却不知是被冷风吹红的、被气红的、还是因为羞恼而红的。
她的这个模样让卢卡茨很想对她说——如果不是这里实在太冷了,自己其实真的是很想对她做些什么。
但是卢卡茨却知道,如果他真的把这样的话说出口来,那么在过来带他们的直升机抛下绳索之前,项灵熙很可能都会不愿意再和他说话了。
因而卢卡茨只得在两人又接着往前走之后说道:“你说的这种方法对单纯的人有用,对复杂的人不管用。因为,你付出的深信不疑可能会让他们打算背叛你之前犹豫一下。但是犹豫之后,他还是会作出那样的决定。”
“所以又信又不信的,就管用了?”
项灵熙还是很不高兴,因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格外的没好气。可她却没有想到,卢卡茨居然会这么大方地承认。
“当然没用。我只是很想去信他,又知道我不能那么相信他。但如果在我当上总统之后,我连埃里克都不能相信了,那其实会是一件让人感到很伤感的事。”
就这样,卢卡茨和项灵熙说起了自己和埃里克的相识。
“我在才刚开始进入政坛的时候就认识埃里克了。他那时候也才从政没多久。能在那么早的时候就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人,这其实并不容易。可我们偏偏还一拍即合了。那时候,我们都是心怀仇恨的人……”
此时通往马特峰的那一路上已有积雪,虽然用脚踩下去时会发现那仅是薄薄的一层,但如果从直升机上往下看去,就会发现那已是一片美丽的银白。
“再向左一点,我们离总统已经很近了。”
“需要再请示一下副总统吗?还是直接就执行他的命令了?”
“请示一下吧。”
在这架由卢塞恩起飞的直升机上一共坐着四人。那是埃里克所派去的,只听命于他的副总统安保团成员。在人数的选择上,埃里克几经考虑。
派一个人太少,应付不了可能有的变故。
派两个人虽好,却不像是能给困境中的总统阁下提供得了任何帮助的样子,几乎是一定会引起卢卡茨担心怀疑。
因而,他最终派出了四个人,把他的安保团成员中最可靠也最可信的人全都派了过去。
而被他派出的那几人似乎也明白埃里克对于卡拉乔尔杰总统的复杂感情,因而在真正采取行动之前又请示了他一次。
可他们却只是在等待了片刻后,从通讯频道里听到了一个冷酷无情的声音。
那个声音说:“就按计划行动。”
得到了这个命令的本次计划负责人和自己的几个同伙点了点头,并再次通过那台能够直接联系到总统本人所携带通讯器的设备向卢卡茨发起通讯请求。
“总统阁下,您能听到吗?”
【总统阁下,您能听到吗?】
当这样的声音重复到了第三遍的时候,把耳机挂在了衬衣衣领处的卢卡茨终于意识到通讯器的那头有人在向他发出呼唤。
总统阁下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此时距他们上一次的联系刚好过去了17分钟,而离他们比想象中更近的那个缆车站也已经进入了他们的视野范围。
“我敢肯定,初学者在这条滑雪道是没法滑雪的。这里这么陡,如果不是和你一起,我都想要爬着往上去了。但你肯定会说爬着走会让身体和雪地的接触面积更大,那样会让我感觉更冷。”
这里太冷了,而他们穿得又这么的少。
那让项灵熙连说出抱怨的声音都带上了些许的颤抖。
而卢卡茨则示意她等自己一会儿,并在和那些埃里克派来的人开始通话时示意项灵熙站在靠到自己的怀里来,在他这里稍微取一点暖。
“是的,我能听到。”
“我们现在已经抵达定位出的位置附近了,最后的一段距离需要您对我们进行引导。”
“你能看到这里附近有一条缆车索道吗?”
“请您稍等,我们正在试图去找到它。”
当卢卡茨和那些人说出自己此时的方位,项灵熙也开始往自己的手心哈气并用力搓一搓手,用以让自己的手变得暖和起来。但同时,她也注意到了卢卡茨一直都没有用来拉住她的右手。她试着去牵卢卡茨的右手,却发现即便是在她的双手都已经冷到了快要没知觉的此时,她也能感受到卢卡茨右手的冰冷。
于是她连忙抓起卢卡茨的右手,帮着他也一起搓手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