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差哎。”旋覆捧着玻璃杯,小口小口地啜吸着,“连我都还没醉,他就醉了。”
石代赭“笃、笃”两声,敲了敲桌子:“你也少喝点,这酒度数不低的。”
——刚才他跟临江仙拼酒,喝的是陈年花雕。余漉和旋覆年纪小,本来不该喝酒,但旋覆对年货集市上的果酒感到新奇,便买了回来。
余漉早就料到临江仙会喝醉,因此从头到尾没多喝,为的就是方便照顾他。旋覆就没想那么多。果酒甜甜的,他很喜欢,让他回想起当蛾子时啜吸花露的味道。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屋内暖气开得很足,一桌好菜被吃了个大半。
旋覆看着临江仙在余漉怀里睡得东倒西歪,看着石代赭嘲笑临江仙的失态,看着窗外鹅毛似的雪花飘到窗户上,被暖气融化成水,一滴一滴地滑下来。
他忽然产生了一种久违的温暖。
——不,准确地来说,是温馨。
是家的感觉。
真奇怪。在场这四个,明明连物种都不一样。明明这里是距离家乡千里之遥的地方,可却让旋覆久违地,怀念地想哭。
他想爸爸妈妈了。
……
半个小时后。
“下雪了啊。”
余漉抱着临江仙,石代赭抱着旋覆,两人一人一个公主抱,抬头仰望夜幕下的漫天大雪。
夜色如一块深蓝幕布,雪是神明随手撒上去的油彩墨点。一天一地的雪,下得那么漫无边际,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安宁的沉睡。
如此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