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该能够在一起的,阿寄经了那样多的流离,受了那样多的苦楚,甚至愿意彻底放弃自己,后半生用他人的相貌与姓名活着。
为的就是那一句“不会分开”。
就在刚刚,他已经得到端王的回应了,不是苦苦的一厢情愿,是多年隐忍下的双双情钟。
只差一点,只差最后那一点点。
钟棠睁开眼睛,耳边是端王的抛下所有身份累赘,痛彻心扉的嘶喊。
可阿寄的魂魄,还是与那些扬起的羽毛一起,无可逆转了消散着。
夜空中,李避之已抛下的木剑,用它深深地插入到法阵中央,镇守着阿寄最后的残魄。
万千飞鸟不顾生死地飞袭向他,却为他那在风中烈烈作响的青袍所绞杀,但更多的鸟却源源不断地冲上来。
刚刚从阿寄的记忆中脱出的钟棠,身上还有些无力,他双目紧闭,右手却一点点握住了手中的玉珠金铃。
一夜之间,他尝过了与李避之相拥时的喜悦情浓,被故友算计背叛的震惊苦涩,以及眼见阿寄消散的无力哀怨。
李避之所布的法阵之上,钟棠的淡绯色灵力又重几层,与天道拉锯般困守着阿寄的散魂。
可惜……还是差太多太多了,钟棠压榨着自己的每寸灵脉,但所有的付出,终究只是杯水车薪。
夜空之上的飞鸟,仿若染上了邪咒,徒然间周身化为黑灰之色,喙锋如刀,爪尖如锥,暗天夜鬼般狰狞地要将李避之撕碎。
一边是独自迎敌的李避之,一边是破碎消散的阿寄,钟棠终于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小与无能,即便他拼尽全力,也帮不上任何。
就在这时,他眉间重重一动,那些蛰伏于李避之输给他的灵力中的厉煞之气,仿佛慢慢地围拢住了他干涸的灵脉。
如果,触及到它们,又会怎样?
“钟棠,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