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时运气糟糕透顶,每次下雨,他都在半山腰的山道上, 还偏偏是最长最荒的那处,连个暂避的地方都没有。
松云山的雨声沙沙的,很大。尘不到的声音被盖了大半, 模模糊糊并不清楚。
闻时总是先看到头顶的油纸伞,再回头看到尘不到。
“谁罚你了,在这装水鬼吓唬人。”尘不到说。
他刚回山,却没有什么风尘仆仆的样子, 连衣袍袖摆都一分未湿。相比而言, 闻时就狼狈一些。
尘不到递了帕子给他,闻时接过来, 跟着往山顶走。
山道狭窄,他们又并用着一把伞,肩臂总是相碰。
闻时擦着脸走了两步,头也不抬地开口问道:“不是过两日才回么。”
尘不到挑眉看了他一眼:“哪儿听来的?”
闻时没吭声。
尘不到:“又是哪个半吊子小卜算算出来告诉你的。”
“半吊子卜算”本人:“……”
“跟卜宁呆一块净学这个了吧。”
“没有。”
“当真?我晚些时候问问他。”尘不到半真不假地说:“你现在拦还来得及。”
闻时拉不下脸,冷冷道:“谁要拦你。”
过了很久,他又硬邦邦地蹦了一句:“怎么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