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对,是好几种情绪跟欲打起来了。
沈白幸得以脱身,正要去找恶那个小兔崽子,就看见后者摸到了白常等人藏身的地方,露出恶劣的笑容准备大杀四方。
沈白幸头疼,瞬息之间移到高高举起的屠刀前面,忘归抽出。恶的笑容霎时僵住,然后被长剑打在手臂上,破焱剑脱落,哐当一声清脆悦耳。
沈白幸一脚踩上徒弟胸口,眉眼冷然,“你是自己滚回身上去,还是等着你的兄弟打你一顿再滚回去?”
“弟子哪个都不选,弟子要弑师,弟子要自立门户杀尽天下人。”
“好大的威风,”沈白幸抿紧嘴角,“还没进入元婴期就狂妄至此,今日为师就教教你什么叫师命不可违。”
徒弟一天不打皮痒痒,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个月不打要灭天灭地。
沈白幸一脚撂翻恶,然后一掌将人打出老远,噗通一声摔地上。
被护在身后的宋流烟:“……沈修士打得好。”
“师门不幸,让你们看笑话了。”
“没,单大哥会好的。”
沈白幸看了看众修士一眼,“今日之事,希望各位不要说出去。”
宋流烟:“发生什么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啊,”她推推白常的胳膊,“大师兄知道么?”
“我不知。”
宋流烟又戳戳云墨倾的胳膊,“云姑娘知道么?”
“我也不知。”
沈白幸点点头,夸赞一句,“流烟真是一个妙人,多谢。”
感受到森寒的敌意,忘归兴奋的抖了抖,在主人手中长啸一声。青衣翩然,沈白幸纵身飞出,朝着冲过来的恶顺手就是一剑。
单渊被杀得胸口血气翻涌,双手发颤的握在剑柄上,单膝跪地,赤红的眼珠杀气不减,像一头抵死顽抗的孤狼,只为了保持可悲不切实际的抱负。
“为师不明白,你哪来那么大的恶意?我自问不曾薄待你,为何连为师也想杀?”沈白幸用剑尖挑起恶的下巴,血珠抵在黑色的衣领上,瞬间消失不见。
“你护着她就该死,我才是你唯一的徒弟”恶的话语满是歹毒,“杀人没有理由,我心情不好。”
忘归从下巴滑到了单渊的咽喉,沈白幸眯了迷眼睛,自言自语道:“因爱生恨,撇去若见花的功效,你是否早就为师心存不满?”
近乎呢喃的话语随风飘散,枝微细节被人捕捉。
“不,不是的。”还在打架的两个单渊双双停下,动作如出一撤的抱住脑袋,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交叠,“师尊是最重要的,我怎么舍得杀他,对,我才不舍得杀他。撒谎,他在撒谎!”
“师尊,不要相信他。”
闻言望过去,沈白幸睁大了眸子,但见单渊齐齐跑来,半路居然开始模糊交缠起来。那是十分诡异的一幕,就连破焱剑都纠缠在一起,对着恶劈头盖脸挥下。
沈白幸赶紧挡住,徒弟狠起来连自己都砍,把恶给砍死了,到时候灵魂受损哭都哭不回来。单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瓣瓣的若见花虚影从体内飘出,他徒手抓住了忘归。
若见花在单渊胸口成汇聚之势,三道身形同时晃了晃。
“你松手。”见徒弟的手被剑刃割破,沈白幸提醒道。
彼时,三个人变成了一个,只是还有虚影在单渊身上挣扎,是若见在不甘心的反抗。
赤红跟黑色在单渊眼中交替出现,嘶哑的声音宛如从砂纸上擦过,“师尊,伤到你弟子万死难以赎罪。”
一滴泪从单渊眼角滴落,他撑在地上的手背青筋暴起,应出现在识海中。
伤色不加掩饰,“爱你敬你都是真的,弟子的爱对于师尊来说是罪孽。弟子手染污秽,不在乎多加这一条罪名,只求,师尊往后能施舍眼神给我。”
单渊低下头颅,用滚烫的唇吻上了冰凉的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