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洲纹丝不动, 却眉头紧皱。“没疼过。”
“你这样不配合,何必呢?”陈妙西沉思片刻, “我可是你的主治医师,同时也关乎到你的性命。”
“你想炸了我?”戚洲反问,“你以为我会害怕死亡?”
“你当然不怕,事实上,你是我见过最不惧怕死亡的人,你视死如归。”陈妙西惊喜地发现这具身体居然和金属脊椎相容性良好,并没出现大规模的化脓,这仿佛天生就是给戚洲准备的,绝对是自己最为满意的佳作,满意到毫无瑕疵,“精神力可以使用了吗?”
戚洲摸了摸腕口的十字疤痕。“可以使用。”
“现在使用一下。”陈妙西提出了要求。
戚洲放下手。“我拒绝。”
“不敢?”陈妙西贴近他的颈椎。
带着花香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丝丝缓缓进入戚洲的呼吸范围之内,戚洲阴阳怪气地说:“不是不敢,是你太熏人了。”
“我吗?”陈妙西看一眼他,“你不喜欢花香?”
“我喜欢花香,我是不喜欢你。”戚洲的阴阳怪气进化为直接攻击。
“不愧是戚斯年的儿子,脾气还挺大。但你最好别惹我,如果我一个不小心按错了什么,你的手,或者你的一条腿,就飞了。”陈妙西再往前探探,须臾功夫,她身上的花香和戚洲身上的花香融合了,仿佛一场决斗。
“你应该庆幸一件事。”一直在旁边等候的杨屿开了口,仿佛提醒,刚刚他一直没怎么吭声,“庆幸戚斯年和秦清两个人都已经不在了,否则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死人就是死人,有本事就让他们活过来啊。”陈妙西取出一支可以放电的笔,将电流调至最低,顺着戚洲的脊椎骨滑动,“这样,有感觉吗?”
戚洲的身体立刻微微弓起,瞳孔收缩。
“精神力类似于一种微电流,虽然我还没研究明白它到底如何发生的……”陈妙西听上去有些苦恼,电流笔自上至下,“当向导使用精神力时,电流笔甚至可以微微发光,捕捉到极其微弱的电流。这真的很奇妙,现在,使用一下你的精神丝。”
“我拒绝。”戚洲忍住背后酥麻带来的奇特感受,自从那次疼过之后他就不敢再使用了,怕疼。
“你没有资格拒绝我。”陈妙西又拿出一样东西,轻轻一按。
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戚洲忽然左顾右盼,已经熟悉了好久的声音全部消失了。戴上助听器之后他不习惯每分每秒都能听到,可是再次回到失聪的状态犹如将他打回寂静地狱。
“听不见了吧?”陈妙西晃晃手里的调节器,“信号干扰。”
可是就在她晃动第3下的时候,她耳朵里的声音也消失了。
不是音量减少,而是彻底消失。如果说戚洲重回寂静的不适只需要时间便可习惯,那陈妙西的不适则是根本无法习惯,毕竟她一出生就能听到声音。
杨屿朝他们走了两步,精神丝搭在陈妙西的肩膀上。“你该知道向导可以随意调节哨兵五感的敏感度吧?”
这下,陈妙西连搞懂杨屿说什么的能力都没有了。她不是戚洲,不会读唇语。
可是戚洲却看得明白。“替我出气啊?不需要,我自己就能搞定。”
“不是替你出气。”杨屿最了解戚洲,争强好胜,能亲手报仇他绝对不喜欢别人插手,“只是觉得她挺傲慢的,我最不喜欢傲慢的人了。”
戚洲背向陈妙西,杨屿就在正对面,陈妙西的视线越过戚洲肩头,死死地盯住杨屿的面庞。
然后,杨屿这个混蛋,就做出了一个“听不见的感觉怎么样”的可恶表情。
更可恶的是,她搞不懂他俩现在说什么了。
“她是挺傲慢的,还是我谦虚一些。”戚洲夹在两个人中间,“真想教训她一顿。”
“不行。”杨屿扫了陈妙西一眼,“不可以随便杀人。”
“可我讨厌她。”戚洲立刻说。
杨屿沉吟片刻。“那等你好了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