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他虽纨绔,却不爱用春雨,奚将阑绞尽脑汁也记不清自己到底用春雨伤过什么人。
这时,平平无奇的男人又开口说了什么。
“奚绝,你……”
奚将阑的璎珞扣耳饰浸了水,运转得也不怎么灵敏,耳饰“滋滋”几声,后面半句话奚将阑没听清楚。
他下意识去看那人的唇形,但因抬头的动作冰冷的剑刃贴着脖颈直直划出一道血痕。
那人稳如磐石的手倏地一顿。
奚将阑眸瞳轻转。
怕伤他?
方才那个名唤上沅的少女也是,看似招招凌厉,缚绫每每落在自己身上时却又迅速收回,唯恐碰到他。
他们在忌惮什么?
刹那功夫,奚将阑脑子像是被人抽了一鞭的陀螺,飞快转起来。
“大人,你可知道十三州的獬豸宗搜捕令,为何只有我的特意注明活捉?”
冰冷剑意微微一凝。
那人居高临下看着他,许久终于开口:“为何?”
只是两个字,他仿佛说得很是艰难,薄唇轻动,一字一顿。
奚将阑心道:“还真是活捉啊,蒙对了。”
他高深莫测地轻笑一声即使还跪坐在那扯着人家衣摆勉强支撑身体,依然不失风度:“自然是你獬豸宗内有人对我私心过甚,不舍得我死。”
那人的声音似乎很古怪。
“……谁?”
奚将阑从容不迫:“我的搜捕令是谁下的,自然就是谁。”
那人眉头轻皱。
“对,你想的没错。”奚将阑说,“……是盛宗主。”
那人:“……”
奚将阑看着人似乎被震住了,再接再厉信口胡诌。
“盛焦对我情根深种,他英明神武,修为当属十三州第一。你若伤我,没好果子吃。”
那人:“……”
奚将阑靠着这张嘴在十三州招摇撞骗,躲躲藏藏六年都没被獬豸宗的抓住,能耐可见一般。
反正只要来的人不是盛焦,天皇老子他也敢信口胡诌。
那人沉默不语,注视着他良久,一字一顿地重复。
“……情根深种?”
“对。”奚将阑点头,抬手一拢璎珞扣耳饰,“这便是你家宗主送我的定情信物,价值一百灵石呢。”
那人:“……”
奚将阑也没说错,这璎珞扣的确是盛焦送他的。
只不过是被他强逼着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