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独自住在这方小村落里,按道理而言起居饮食可自理。但灵稚的厨艺实在一般,弄出来的饭食勉强可以入口,要尝出多么鲜美浓郁的味道,连他自己都不敢恭维。

是以灵稚过往都挑些有手就能炒的小菜做,他不挑食,来来去去的几道简素小菜能重复吃。

和萧猊在一起之后,就变成萧猊单方面投喂。

隔三差五有人给灵稚送吃的上门,起初他还矜持着自己做饭,炎夏胃苦,萧猊安排人送来的食物比他自己做的饭菜入味可口,于是他默默接受了萧猊的这份心意。

别人夏季出汗减肉,灵稚摸了摸肚子和脸上多出的一层软肉,浑身不自在起来。

灵稚把碗碟都推向萧猊:“你不吃吗?”

萧猊笑道:“吃。”

就着灵稚剩下的大半食物享用,萧猊连碗筷都没更换,而灵稚的一只手依然乖乖被他握在掌心。

月色皎洁,虫声,灵稚沐浴后躺在床榻里侧干瞪着双眼。

他反复翻身,院子里隐约流动的水声停下,门让人推开了。

灵稚沐浴用的胰子由几种药材所制,药香特殊。

萧猊用了他的胰子,熟悉的味道落在床头时,灵稚心跳陡然加快。

萧猊借着油灯的暗光打量隆起的被团,他问:“睡了吗。”

半晌,被褥慢慢揭开,露出灵稚微光闪烁的黑眸。

萧猊伸手在灵稚发顶一摸:“还没干透,先起来。”

灵稚抱着被褥坐直身,萧猊拿起柔软的布沿他一头乌发擦拭。

灯下两道身影靠得亲密,灵稚原本直挺的脊背一弯,软绵绵地向后挨进萧猊怀里。

萧猊擦干灵稚的头发,手臂自他腰后环紧。

他低叹一声:“往后的日子可能有些不太平,若听到一些市井流言无需记在心上。”

灵稚侧目,唇齿的气息落在萧猊颈边。

他不安地问:“怎么了?”

萧猊不说太多,只道:“朝堂局势变化,有人趁乱不安/分。”

他手指在灵稚眉眼描摹,俯下亲了亲:“若困乏先睡一觉。”

灵稚重新躺下,目光依然落在萧猊脸庞。

他问:“你要走了吗?”

萧猊摇头。

萧猊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套干净被褥,看情况竟要打地铺。

灵稚惊呼:“萧猊……”

那副笨拙茫然的神态让人一看就会心软。

萧猊温柔询问:“不希望我睡在地上?”

灵稚犹犹豫豫,萧猊笑而不语。

灵稚如白纸,心里想的写在脸上。

萧猊温柔而不言语,他起身朝床榻走近,从容不迫地在空余出来的一半位置躺好。

灵稚咽了咽嗓子,嘴巴干涩,没想好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