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褪去外衫和中衣,把那里衣拉下来,疤痕在中间稍偏右的位置,衣服全褪去,那伤痕才都露出来。
细长的痕迹偏下,昨日的确没有看见。
江暮抬手,覆在痕迹上,随着伤痕的趋势缓缓挪动。
手掌触碰的肌肤温热,在他的轻抚中有些打战,他停了动作:“还疼?”
“不疼。”许千阑又红了脸。
“嗯。”灵光自掌心涌出,缓缓沁入那肌肤中,他的眼前又浮现了氤氲水汽的梦境,重重叠叠,险些又要分不清楚。
触摸的躯体微颤,而抚摸的人情愫翻涌,不知是谁更折磨。
沙沙之声打在窗棂,今晚又下雨了,庭院掀起水雾,寥寥绕绕。
他终于收了手,伤痕消去,后背光滑,帘外的雨一重又一重。
倘若今晚有酒,或许屋内也将浸透在迷离水雾之中,躲不掉的。
但他特定叮嘱过方伯,今日决计不能再放酒了。
第67章 编发
他挪过了目光, 转身不再看。
许千阑拉起衣服,背对着他,也许久没转回来, 好半天后,有风吹进来, 他咳了一下。
江暮回头, 挥袖将那半开的窗棂关紧, 又多点了几盏灯,两人对坐, 把那没吃完的菜放到小炉子上热一热, 彼此对望,方将那些不自在打消。
闲来无事, 江暮想逗一逗他:“你刚刚说什么没准备好?”
“啊?”许千阑脸上刚消退的红又聚了上来,“我……没准备好脱衣服。”他实话实说, 但是找补道,“因为窗户没关,很冷。”
“那你又说什么现在不行?”
“脱衣服不行啊, 冷啊。”对方找到了借口,有了底气。
江暮抚抚额,这便是一报还一报,之前在仙莱岛,这人问他为何要压住他绑着他,他只拿怕他掉下去说事儿,如今被对方学会了。
“那腿上和脚没有伤是吧?”他又问。
“没有, 你不要听三师弟瞎说, 不信你……”那个「看」字还没出口, 说话的人及时打住, 低头吃饭。
夜渐深,今日许千阑没有醉酒,似乎也不需要从旁照顾,试探着问:“你是不是要回去了啊?”
“我天亮再走。”江暮召水形人出来收拾碗碟,水形人收拾完后就聚在他身边帮他褪去外衫,解开束发。
“所以,你会睡在这里?”许千阑眼中一亮,低下头,绞着手,“不用啦,你陪我挺久了。”
江暮的衣已褪,发也散了下来,他往前几步,到那人面前,看他低垂的眉眼:“早上不是有人说怕黑吗?”
那张脸更红了,被盯着无地自容,左右看了看,索性抬起来对向他:“是啊,师叔您不是一直说怕黑吗,那好吧,您就留在这里吧,我可以陪你。”
“额……”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斗嘴斗不过他了的?
江暮故意蹙眉:“我要看幻形兽。”
“给你看给你看。”许千阑转身往床上走,“你看吧,随便看,反正你只能看着,又吃不着。”话说着,他微一顿,不觉捂了一下嘴,脸上又红了一阵,怎么把莲先的话拿出来说了。
江暮一手撑在床栏,俯身看他:“吃不着?”
“我……随便说着玩的。”
江暮笑了笑,轻声一叹:“好吧,你说的对。”他拉起那头发,“那让我编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