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老虎猛地一睁眼:“又来了又来了!”
大老虎挠一挠毯子,刚动一下,被抱得更紧:“再睡会儿,乖。”
老虎四个爪子都被迫趴了下来,气息紊乱,憋足了力气:不,我非要站起来不可!
然后,哗啦一下,老虎身形消失。
许千阑趴在毛绒毯子上,被身边人紧紧搂在怀里,那手在他的后背来回抚摸,然后……往下移,轻轻一揉。
“!!”他慌乱要起身。
而偏偏身边人又将他往怀里环了一下:“好啦好啦,别乱动,我再摸摸,行了吧。”说话间,那手又是一捏。
许千阑猛地瞪大眼睛,用力推他的胳膊:“你放开我。”偏偏这人抱得很紧,还推不开。
“干嘛啊。”那手上力道不停,揉捏一会儿,往上捋,捋了几下没摸到尾巴。
动作微顿,江暮有一点点清醒:怎么好像,听到老虎说话了啊?
他一下子醒了,倏然睁眼。
四目相对,对方的脸上通红一片,眼里充斥着羞怯与愤然。
他眨了几下眼,坐了起来。
对方也赶紧坐了起来,狠狠瞪着他,像极了露着尖牙的小老虎。
江暮向他打招呼:“早上好啊。”
“我不好。”许千阑忙乱地起身,跌跌撞撞往屋里跑。
江暮的手心还发热,然而看到对方见他若猛兽一般,只想逃离,心中又寒,渐收了笑意,望向那刚跑到门边的背影:“连心契你想好了吗?”
那身影踉跄了一下,没回应,跑进屋关上了门。
“你最好尽快决定,我可以等,你身上的魔气不能等。”江暮也站起身,负手看着那门框,“当然,如若你自己想成为真正的魔物,当我没说。”
他挥袖浮起一片粉色的云,再一捻,在手中化成一颗浅粉色玉珠,幽幽落在屋内人那发上的星星玉簪上,镶嵌在柔黄色星星的旁边:“你拿此珠可随意来往水天之幕与下界,要走的话,随时可以走。”
屋内人慢慢取下发簪,看簪上多了一颗珠子,浮动着粉粉的光,与旁边的小星星交相辉映。
许千阑静静抚着,心中若如海浪汹涌。
他不是要躲着他,不是要跑,只是……被那样摸着揉着的在那个位置,正常的人,总会有一点……反应好么?
不,不只是一点,他可没被人这样摸过。
总之,太丢脸了,不能被看见。
他恨不得钻进被窝里蒙着头三天三夜不出来,哪里还敢跟他说话。
江暮回屋后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雨声哗然,有风吹过,他不觉紧张了一下,听得不是门开的声音,又放了心。
再听到一点走动声,他屏住呼吸,仔细听那脚步是否走到了门边,是否想要开门,是否想要离去。
如此殚精竭虑,到了日暮,只觉筋疲力尽,一些神思游离,眼中偶有绯红闪过,时而想,何必如此。
何必如此,不想让他走,有一千一万种方法,只要他稍微动一下手,那个人,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水天之幕。
可是,他终究只余一叹。
他不能那样。
天又要黑,今天他心神不宁,忘记把雨停了,到此时想起来,挥停雨幕,想及已经下了一天的雨,不如让此时放晴吧。
大雨忽而停住,清风摇曳,庭外闪烁了星光点点,空灵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