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依雪与孙雄是未婚夫妻,与楚晏清、江衍也关系匪浅,他们四个一夜之间灭了整个青泽,这事于情于理都说不通,谁知修习魔道诡术的究竟是青泽派还是他们!”
“陈逾静风流倜傥,大家都知根知底,怎会突然入魔?他们几个说他入魔他就入魔了?”
“呵,怕不是陈逾静师徒撞破了什么丑事,这才被杀人灭口!”
“就是,他们几个不可信!”
梅依雪正欲出言制止这些流言蜚语,却只听到“砰”地一声巨响,霎时间,飞砂走石,定睛看去,竟是江河祭出玄冰刀,刀头深深插入地里。
“谭楼主诬陷江衍,难道是想质疑三清一派入了邪魔外道么?”这些年来,江河在人前端的是温润如玉、谦谦公子,如此强硬果断还是头一遭,想来他是被这乌合之众气昏了头。
谭听到江河指名道姓地叫自己,顿时神色大变。天下谁人不知,四派八门虽都是修仙正统,实力却分高下,而实力最强的三清派,自不是他们听雪楼可以得罪的。
于是,她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意,欠了欠身子,声音柔媚,颇带几分讨好的意味,尴尬地说,“江掌门说得是哪里话?我也只不过是说出了大家伙的疑虑罢了。”法不责众,纵然三清有天大的本事,可刚刚犯嘀咕的可不止她谭一人,难道江河还能为难得了所有人不成?
江河不理会谭这套,他神色冰冷,强硬地说,“江河与晏清仙君剿灭妖人,于天下有功,梅师妹净化百姓、引金佛垂泪,难道你们懂得比金佛还要多?”
弹指间,风向骤变。
“就是,我听闻梅掌门当日本已力竭而亡,金佛垂泪让她得以死而复生,难道金佛还有假?”
“若是怀疑金佛垂泪之真伪,诸位又何苦来这云川走一遭、参加什么劳什子的群雄宴?”
“晏清仙君可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江衍是何等的少年奇才、梅掌门更是女中豪杰……他们怎么可能是邪魔外道?倘若晏清仙君是邪魔外道,当初又何苦修补丰都结界、落得一身伤痛?”
“唉,三人成虎啊!”
“真当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梅依雪向江河投以感激的目光。楚晏清则站在高处,他展臂一挥,大声道,“既然大家没有异议,还请诸位金丹修士三人一组,随我一同登山查看。”
江衍闻言便走到楚晏清身边,而江河却拍拍他的肩膀,温和地说,“江衍,云川前院筑基期弟子众多,其中不乏精于武学的道友,我怕多生变故,你就留在此处帮一帮梅师妹他们。”
江衍想了片刻,答应下来。
江河走到楚晏清跟前,真诚道,“晏清,你身上有伤,让我跟你一起吧。”
楚晏清身形一顿,他眉心微蹙,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到江河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得到的声音说,“纵然你不愿原谅我,可至少我们还可以并肩作战,不是么?”
楚晏清微微叹息。如今云川汇聚天下英豪,然而人乱心杂,始作俑者未必不在群雄当中。因此,他虽能大致感知诡气的源头,却不想将过多的人牵涉其中。
此番他本想与江衍结伴,可江河刚刚说得不错,云川上下何止百人,难免没有法术高强者藏在暗处,单留梅依雪、孙雄、谭与魏忍冬四人,实在让人放心不下。不论如何,他与江河算得上是知根知底,与江河同伴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楚晏清与江河结伴而行,查探云川峰的阴面,而李恕则与云溪门九如道人、慈悲阁周尚光同行,查探云川峰的阳面,剩下的还有焚天门赵如琢、翠微门云鹤道人与方寸派慧觉法师,他们几个则乘船查探云梦泽。
云川峰高耸入云,进入山脉当中,则阴风阵阵。此时,山中邪气横生,乌云遮天闭月,伸手不见五指,耳边时不时传来鸟兽的悲鸣、嘶吼,让人不禁汗毛倒立。江河不由得暗自靠近楚晏清,直至肩膀相蹭。
他们渐渐走向山林深处,诡气愈发浓郁起来,丹田处的疼痛也开始猖狂作乱。楚晏清扶上了一旁的树木,他喘了几口粗气,没理会江河关切地声音,只说,“你稍微离我远一点。”
江河怔了几秒钟,却没有动弹,半响过后,幽幽道,“晏清,我……”。
楚晏清捂住丹田处,破碎的痛呼几乎要从嘴边溢出,须臾过后,又被他咬紧牙冠咽回肚子。他不愿多生误会,简单地解释,“我可以感知到诡气的来源,你的气息会干扰我。”
江河没有说话,只是向后退了几步,幽深的黑夜中,楚晏清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他信或没信。
丝丝诡气顺着四面八方的狂风排山倒海而来,就仿佛无处不在,从东南西北上下一同飘散,始终找不到方向
“哈哈哈哈,找到你了”,正当楚晏清闭目感知之际,一双沉重的手突然拍在了楚晏清的肩膀上。
第40章 源头
楚晏清乍一受惊,气血上涌,险些吐出口鲜血来。他堪堪站直身子,猛地拔剑出鞘,长剑闪烁着隐隐寒光,在他转身的刹那,照出眼前那人的容貌。竟是周尚光!
江河也随即快步走到楚晏清身侧,与楚晏清对视一眼,心说古怪。他自然而然地挡在楚晏清身前,手则摁在了玄冰刀上,温和地问,“周兄,你不跟着李兄、九如道人一起巡山,何故突然出现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