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宋怀顾张了张口,裴辞冰揽着他的那只胳膊却骤然加重了手劲。
他让他别说话。
宋怀顾顺从地闭上了嘴巴,暗地里轻轻摸了一把裴辞冰的胳膊,冷汗已经湿透了布料。
于闻洲他们就等在沼泽林入口,看见裴辞冰带着宋怀顾出来,激动得险些哭出来。
“大师兄!!!”
“别在这儿号丧,万一被发现不对劲,追出来了谁奈何得了。”裴辞冰脱下自己的外袍,他后背冷汗湿得更过分,宋怀顾愕然。
裴辞冰权当没看见,抽出仙剑拉着宋怀顾站上来:“你有事没?”
宋怀顾摇了摇头,震惊之余还说不出什么别的话。
“行,真行。”裴辞冰像是一颗石头落了地,终于露出些原本的嘲讽笑容,“挺厉害的,直接惹了个金丹后期的大妖,于闻洲那小子跟我说的时候,我都做好准备死这儿了。不是,你跟他有什么仇怨?”
宋怀顾依旧没说话。
猎猎长风吹得裴辞冰前心后心一阵凉,他把外袍再度披了回去。
宋怀顾终于开口了:“……你这么紧张的么?我看你很胸有成竹,以为你说的都是真的。”
裴辞冰系带子的手一顿。
然后他笑了,是真的被逗笑的:“那看来我还挺有天赋的。”
“说谎么?”宋怀顾站在他身后,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你说了多少谎?”
裴辞冰转过头来看他。
宋怀顾那双泛了紫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更加明显,那里往常一贯藏了或是真心或是假意的笑意,但现在里面却什么都没有,深得像是一口月光下的古井。
短短的静默后,裴辞冰唇角一掀:“全部。”
*
醉春楼里。
戏台上依旧唱得咿咿呀呀,裴辞冰瘫坐在圈椅中,身后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于闻洲。
裴辞冰并不觉得这里多个人会有多烦,但的确,从于闻洲来这里之后,那些戏文就变得格外吵闹起来,吵得他脑子里一阵一阵发疼,于是他坐起来。
于闻洲:“……少宗主?”
他心情好的时候,小弟子们都会叫他大师兄以示亲厚,但现在谁都能看出他心情不佳,甚至在暴躁的边缘,于闻洲只能小心翼翼叫少宗主,生怕惹他不高兴。
“真他娘的烦。”裴辞冰骂骂咧咧踹了圈椅,单手捞起外袍穿上,大步流星往外走。
于闻洲摸不清楚他的意思,只好跟在身后。
“老头子管不起,万妖城管不到,这他妈除了我还能找谁。就可着我一个人坑是吧。”裴辞冰把一颗颗扣子系上,“那狼妖是个什么来头,修炼到什么境界了?”
“应该是金丹后期了,一下子能把我们全撂倒,实力不容小觑啊。”于闻洲忙不迭交代,“要不要我们再带点儿人。”
“金丹后期。”裴辞冰冷笑,“放眼修真界都找不出几个金丹后期的人,整个天水台全是一帮筑基期修士,生怕他杀不过瘾是吧。”
“那那那那那”
“我自己去,你们在外面守着。”裴辞冰想了想,把贴身的玄铁牌交给于闻洲,“一个时辰出不来,兵分两路,一路回去另请高明,另一路去找苍梧医馆的人。”
“苍梧医馆?”
“对,找医修,过来收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