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洗漱完上床睡觉,茶曦先哄睡了茶茶,自己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习惯了睡觉的时候被木擎搂在怀里。

茶曦没开灯,轻手轻脚的走下床,披了件睡衣,站在窗户前。

天上的月亮挺圆的,楼下小区里有棵粗壮的老杨树,因为是冬天,早就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有些可怜。

茶曦的眼神直了,呆呆的注视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后,低下头去,盯着手腕上的疤,眼底划过一抹痛色。

他离开窗边,翻身上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而在茶曦的身影从窗前消失的同时,老杨树的背后,出现一抹诡异的黑影,他若隐若现,没有实体,就像在用老电视播鬼片,一片雪花中隐约出现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影子。

那影子在老杨树旁站到半夜,等到七楼的茶曦彻底熟睡,他嗖的一下消失,下一秒,出现在茶曦的卧室中。

身体慢慢凝实,显现出木擎的身影。

指尖生出一朵白色花苞,后噗的一下绽放,孢子散播出去,飘荡在茶曦还有木茶茶的鼻翼间。

本来只是浅眠的茶曦在不知不觉中陷入沉睡,木擎坐到床边,茶曦身边的床榻便凹陷下去。

伸出手轻轻拨弄着茶曦那一头墨绿色的长发,木擎的睫毛上覆着一层霜,眸色比那天边的月亮还要皎洁,他有些克制不住自己,慢慢俯下身去,含住茶曦的唇瓣厮磨,手也不老实的伸进被子里。

毕竟茶茶还在旁边睡着,木擎不敢有太过分的举动,他磨蹭了一会儿,人就顺势躺在茶曦身边。

这本来是神乐的房间,床并不大,躺三个人便有些挤,木擎把木茶茶往床脚的位置拨弄两下,让出一部分空间,好让他能更舒服的抱着茶曦。

“曦儿,你已经一天没有喊老公了,曦儿,我好想你。”木擎用力的抱紧怀中的茶曦,声音听上去有些可怜。

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茶曦掳回百花谷,可他不能,在茶曦离开的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

为什么平日里多有逆来顺受的茶曦,这次会固执的跟自己闹离婚。

站在楼下的那棵老杨树后,他也将染秋跟曦儿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进耳朵里。

那一句染着哭腔的对不起,木擎知道,其实是曦儿想说给自己听的。

“曦儿,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一直都是我,不是你,你不知道,与你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到底有多卑劣……”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他已经努力尝试着改变自己了,所以,别跟我离婚,别离开我……

当天晚上,茶曦突然做梦了,自打跟木擎在一起,他已经许多年没有做梦了。

梦里,还是许久之前的修真界,丝弦声起,莺歌燕舞,他身着一袭破烂的单衣,蜷缩在屋檐下,手里捧着块发硬的干馍,冻得浑身青紫。

他的母亲是这个娼馆里最下贱的妓女,在外挂牌「绿茶仙子」,她什么客人都接,下到毫无修为的凡人,上到炼气期,筑基期的修士,只要给灵石,从来不挑。

一个屠夫提着裤腰带从屋里走出来,跨过门槛的时候,扫了一眼还年幼的茶曦,眼底冒出些淫邪的心思。

走到跟前,一把薅起茶曦的绿发,打量那张虽然沾满污泥,却依旧精致漂亮的小脸。

“呦,绿茶仙子,你这儿子长得真不赖,正合适大爷我今天没尽兴,拿来给大爷开苞怎么样?”

彼时,茶曦的的年纪,也就比木茶茶大上一两岁。

“疼,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不接客的,我不接客。”

茶曦拼命挣扎,换来迎面而来的一巴掌,啪的一声,脸肿了半边,他本就营养不良,一时间头晕眼花,话都说不出一句了。

而他的母亲,此刻就好整以暇的靠在门边上,一边整理凌乱的衣衫,一边打趣似的回复道:“可以啊,拿去玩吧,但要给灵石,他还是个雏呢,你想破瓜?十个灵石,不能更少了。”

“十个灵石?呸。”那屠夫淬了一口,一把撕开茶曦单薄的衣裳,露出骨瘦如柴的身体,怒骂道:“虽然脸不错,但就这干巴巴的身体,要老子付十个灵石,这些钱都够老子来嫖你五次了。”

“不愿付钱就别想那好事,小气鬼。”绿茶仙子不屑的嗤笑道。

“艹,大的小的都是贱货。”那屠夫气不过,将茶曦恶狠狠的掼在地上,一脚踢过去,力道之大,直接断了他一根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