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头都没抬的指了一个方向:“水盆在那边,有帘子,拉上就行。”
姚靖驰走过去拉上帘子净手,又在乾坤袋中拿出一套衣服,小心翼翼的换上,出来后又多给了老郎中一些银子。
出了医馆姚靖驰有些茫然的环顾四周,又低头看了看掌心里的糖果,撕开糖纸放进嘴里,一股甜味弥漫开来,压住了他嘴里的腥气。
姚靖驰这才觉得自己好受了一点,他就近找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客栈投宿,刚进挂上门栓后就在也装不下去了。
他的肩膀一阵阵钻心的阴冷,痛的他直抽气,就连声音都跟着哑了几分:“这可真够出师不利的。”
左臂一动就是一阵钻心的痛,姚靖驰强撑着身子走到塌旁,除去外袍,看了眼肩上缠着的绷带一阵烦躁。
他费力的换上一套寝衣坐到桌前,用完好的右手折出了一只四不像的纸鹤,推开窗户将纸鹤放飞后,姚靖驰忽然觉头脑一阵混沌,关窗爬到床上囫囵着睡着了。
姚靖驰在客栈意识不清的昏了两日,好在客栈老板是个有良心的,发觉他的状态不对便为他请了郎中,抓药煎药也一律交给了店小二跑腿。
亥时三刻,姚靖驰房间的窗栏凌空浮起,窗户“吱呀”一声开了。
云烨顺着窗户溜进来,落地后将目光锁定在姚靖驰身上,他大步走过去,伸手摸向姚靖驰额头,温度高的竟让他都觉得烫手得很。
看着姚靖驰惨白的脸色云烨心中有些难过,他知道姚靖驰回不了他的话,却还是无意义的责备:“好好当你的长老不好吗?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呢,来汝南趟这趟浑水干嘛?”
云烨拉开被子看到缠满绷带的肩膀,又是一阵责备:“平时牙尖嘴利的惯会欺负我,这会倒是乖巧了。”
说完便把手放到姚靖驰肩膀上,一股光华缓缓渗进伤口,逼出一道又一道黑气。
随着黑气涌出,姚靖驰面上越来越痛苦,云烨手扶住他的额头,一手搭在他的左肩上。
痛极的姚靖驰下意识伸手去抓左肩伤口,云烨手疾眼快的扼住他的手腕阻止他乱动,黑气越来越淡,躺在床上的姚靖驰已经疼的彻底没了知觉。
处理好伤口后云烨伸手替他拭去额头的冷汗,又拿起厚重的被子将他裹了起来。
恍惚间姚靖驰感觉有人将他抱了起来,却怎么都睁不开眼,意识也愈发昏沉。
包好被子的云烨温和道:“好好睡一觉吧,爱管闲事的碎嘴子。”
说完这话云烨仔细的清理自己来过的痕迹,顺着窗户重新掠了出去。
天不亮,姚靖驰早早睁眼,有些疲倦的伸了个懒腰。
抻完后姚靖驰猛的反应过来,他好像没感觉到痛,明明这几日痛的要死,怎么突然之间就好了?
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又抬了一下左肩,伤口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不过已经不影响行动了。
姚靖驰带着疑惑把房间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却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他乐观的想:难不成真是那老郎中的苦药汤子用对了?
伤好了也是一件好事,他也不再多想,让店小儿帮他烧了一桶洗澡水,打算好好洗洗晦气。
在屋里等的时候,姚靖驰盘算起了汝南的事件,从两年前开始,汝南在的人在反舍之时便会陆续出现自杀、凶煞、勾魂之事。
姚靖驰心中毫无头绪,不知该如何查起,这时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是店小二:“客官,你要的热水来了。”
店小二走后,姚靖驰将自己的半个身子浸在热水中,不能沾水的地方就用帕子擦拭,身上的粘腻和血污一点一点被清理干净。
沐浴后姚靖驰用绞干发丝换上一套平日里很少穿的白色窄袖衫,袖口花纹精致,外面套了件淡金色罩甲,头发用云烨的簪子简单挽了下便出了门。
他要找到那根长.枪,如果没记错的话,长.枪应该是落在城外的一片密林中。
熙熙攘攘的街上不合时宜的传来一道男声。
“公子只应见画,定非尘土间人。”
姚靖驰回头一看,身后站了一名男子,那男子身上的衣衫很是眼熟,还没等姚靖驰想自己在哪见过他就已经自报家门了:“在下邵逸,师承墨霜,敢问公子师承何处?”
姚靖驰恍然大悟,原来是门派服饰怪不得他觉得眼熟,他微微一笑对邵逸拱手道:“无门无派,幸识宗师。”
邵逸走过去平视姚靖驰,彬彬有礼道:“今日与公子一见如故,不知公子可否赏脸,与我同饮几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