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高挺的身影自漆黑处现身。
秦知律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要武器是因为害怕?”
安隅手腕搭在膝上,埋着头。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他剧烈的喘息声。
许久,他才颤声道:“原来您真的站在那里。”
“虽然不可思议,但感觉你能单杀,而且难得听你说这么多话。”秦知律踏进来,“看来不擅长聊天并不意味着不会表达,你发起疯来挺能说的。”
大脑的人说,鼓励安隅多表达,可以提升他的社会性。
秦知律递来一条手帕,“为什么要杀资源长?”
安隅手抖得厉害,只屈了屈手指。
“被所谓规则踏在脚下无法站起的人已经够多了。”他轻轻复述秦知律白天的话,“这难道不是您隐晦的指令吗?”
秦知律意外了半刻,轻笑一声。
“表面驯顺,倒打一耙。”
他用手帕垫着抬起安隅的下巴,站在他面前一下一下地替他擦拭着脸上的血。
冷沉的皮革气息覆盖下来,压住了周遭的腥味。
安隅在昏暗中仰视着秦知律,那双黑眸有时压得人窒息,有时又好像会让人感到安全。
比如此刻。
“你有一种特质。”秦知律忽然道。
“什么?”
“一点点人性,和很多血性。”是天生的杀器。
“但你还需要成长。”秦知律客观道:“胆子太小,我从没见谁杀一只还没畸变完的东西,能应激成你这样。”
安隅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嫌弃了,低声道:“等我搞清楚异能就不会这样了。”
他忽然有些低落,“可惜小又不在这,没法找房管长兑现他的承诺了。”
给他擦脸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擦拭起来。
秦知律说,“一套永居公寓。”
“什么?”
“单杀资源长的战绩奖励。地点你选,什么样式,也是你选。”
安隅一下子呆住,眸光颤抖,下意识要起身。
“别动。”秦知律蹙眉,“还脏着。”
他擦干净安隅脸上的血,拨过他的头,动作停顿了下,“你耳后有一道疤。”
那是一道大约四厘米长的疤,已经平整,但颜色却还鲜红。
安隅想了想才说,“哦,从小就有。”
皮手套蹭过外耳廓,秦知律帮他把在打斗中松动的耳机重新贴顺。
房间里太安静,安隅平复下来,才终于想起自己该有的表现。
于是在手帕再次触碰到耳后时,他嘶了一声,轻道:“疼,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