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洱吃痛揉着脑袋,不明所以地问:”干嘛打人,本座哪里说错了?”
“你没错,他想错了。”跟傻子解释实在麻烦,顾明昼随意找个借口搪塞过去,眸光复又落在沈洱满是污泥浊水的衣服上。
殷红斑斓的伤痕在雪白的肌肤上,更加显眼瞩目,活像刚从破烂堆里爬出来似的一只小破烂。
长剑剑尖轻轻挑起沈洱湿透泥泞的衣角,顾明昼眉宇微挑,“挨打了?”
他方才出来找兔子时,听说街上有位世家少爷和乞丐当众起了争执,不出意外的话,顾明昼在城中看见的乞丐好像只有眼前这个。
沈洱摇了摇头,“开玩笑,本座岂会被打。”
“那这是怎么回事?”
顾明昼道,
“从山上滚下来了?”
沈洱:“……”
读心术!他一定又用了读心术!
沈洱干咳了声,眼神乱飘,小声说道:“怎么可能,本座哪有那么蠢,其实你说对了,本座的确刚刚跟几个元婴期修士大打一场,虽然本座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但自己也稍微受了些皮外伤,把衣服也弄脏了些,不过不碍事。”
顾明昼:“哦。”
沈洱怕他不信,刚要再解释一番,却被顾明昼轻声打断,“换身新衣服吧,你这身该不会穿了三百年没换过?”
话音落下,沈洱噎了噎,他被封印三百年是谁害的,当事人居然还有脸说,而且他根本不脏好吧。
他嘴硬地道:“本座、本座每天都用法术清洁自己的,你那什么语气,你该不会觉得本座很脏吧!”
老头把书取了回来,毕恭毕敬地递给了顾明昼,顾明昼边从腰间取出铜钱,边低声敷衍着沈洱:“是,尊上很干净,不想换就算了。”
沈洱看着他接过那本书,脑海里浮现出方才那个撞到他的男人身上的衣服,连忙道:“本座身子干净,就是衣服不干净了,你要是真心想给本座换,也不是不行。”
顾明昼瞥他一眼:“算了,我没带什么钱,既然尊上也不是那么想要,依我看还是下回吧。”
“别!”沈洱捉住他的衣角,脑袋上还湿漉漉的,插着几根草叶,可怜兮兮地道,“顾明昼,我刚刚不想要,现在突然很想要了。”
顾明昼:……
他把那本新买的育儿书塞进沈洱怀里,低低道:“唉,笨死你算了。”
沈洱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还在不住地央求,“本座想要,顾明昼,你给本座买一件,就当你提前孝敬给咱们的孩子了好不好……”
顾明昼:“。”
谁孝敬谁。
他撑起纸伞,无视沈洱的请求,带着他走出书肆。
沈洱连忙跟在他身后走去,走了几步,又返回书肆,对着那老头喊道:“对了,告诉你,本座是不会拉…如厕的,本座辟谷多年!”
说罢,他又赶紧跟在顾明昼身后,挤进纸伞下,碎碎叨叨地央求着:“本座真的想要,顾明昼你给我买一件,你是因为太穷舍不得买么,本座不差钱的,以后会还你。”
顾明昼倏然停下脚步,把沈洱吓了一跳。
“实在不想买就算了……”
闻言,顾明昼缓缓将伞檐抬高了些,沈洱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成衣坊面前。
“要什么样的,进去自己挑。”
沈洱眼前亮了亮,激动地道:“本座要五颜六色的云绣衣裳,上面绣着蟠龙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