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洱愣在原地,半晌,毫不犹豫地反驳:“怎么可能,本座不信!”
顾明昼怎么可能会只带走超坏?这混蛋不把他绑在身边日夜监视都算好的,从前他离开顾明昼半步,顾明昼都要把他拽回眼皮子底下盯着。
如今谢居然说,顾明昼只把超坏带走了?
一听就是假话!
“属下没有欺骗尊上,至于尊上信或不信,属下也没有办法证明。”谢指尖轻轻搭在沈洱的手腕上,将他的手挪开,而后顾自落座在茶桌边,为自己倒了一盏茶。
沈洱见他这幅模样,磨了磨牙,干脆不再理他,冲出殿门打算自己去把孩子找回来。
可等他离开宫殿,才发现这里是一片荒郊野岭,宫殿外竟然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梅林。
他不可置信,在梅林中奔跑着,可他本就容易迷路,这片梅林无论从哪个方向跑,似乎都长一个样子,没多久沈洱就发现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宫门前。
他攥紧拳头,不甘心地转过头去,继续寻找着出口。
一直从朗日高悬,找到夕阳西下。
谢就坐在宫殿内,安静地品茶。
夕阳染红了晚霞,天际一片赤色,殿门口传来疲惫的脚步声,谢缓缓抬头,对上了沈洱通红的眼睛。
“你下了阵法?”
谢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只端起茶盏要再喝一口。
可茶盏还未送至唇畔,手腕就被沈洱倏地死死攥住。
“把阵法解开。”
力道很大,茶盏里的茶水和茶叶都因他的动作而泼洒出来,淋湿了衣摆。
谢蹙了蹙眉,抬眼看向他,“尊上,现在顾明昼仍在追杀我们,这阵法不能打开。”
闻言,沈洱一拳朝他脸上打过来,被谢下意识接住。
“本座要出去,把超坏找回来!”沈洱咬紧牙关,另一只手扯住他的衣襟,将他整个人压在地上,又是一拳。
这次谢没有躲。
他硬生生接下沈洱一拳,唇角被打破,很快流出鲜红的血珠,谢眸光冷下几分,沉沉地望着他,“出去很简单,尊上把我杀了。”
沈洱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一时顿在原地,谢从衣襟内抽出一把刀,扔在沈洱的手边,声音极淡,“这阵法并非随我心意可以解开的,而是到时间后自动解开,除非把我杀了,尊上这么想出去,那就动手吧。”
“你以为本座不敢?”沈洱一把抓住那柄刀子,悬在谢的颈子前,怒声道,“解开阵法!”
谢冷笑了声,“我说了,我解不开,你动手吧,我不会还手。”
让他看看,他亲自教出的蠢弟弟三百年过去究竟有没有一丝成长。
话音落下,沈洱猛地将那刀子刺下去,谢果真纹丝不动,只平静地盯着他看。
眼看那刀尖即将刺入谢的颈间时,却停在半空,一寸也难以向前了。
热烫的泪珠一颗颗落下来,滴溅在谢的脸上,顺着他的侧脸滑下去。
谢一瞬怔愣,听到沈洱在他身前低低的恳求,他哽咽着,眼泪不断地掉,“军师,把阵法解开,求你了。”
没出息。
他早就猜到,蠢弟弟没有下手杀他的勇气,但凡有一点,也不会一直被自己控制在掌心。
谢撑着地,缓缓起身,将他温柔地揽进怀中,把他脸上的泪珠一一拭去,低声轻哄,“尊上,只需再忍四年,顾明昼身上有大邪诅咒,每一世到二十五岁就会死去。”
沈洱彻底崩溃,“本座不要,超坏只有那么小,他不能没有我,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