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拎了一桶水去救火,钻进厨房一看,就看见灰头土面的伊人。
正在灶前被浓烟呛得噗噗噗乱咳嗽呢。
伊人其实会做饭的,前世也会煲煲粥,做个西红柿炒鸡蛋什么的。
可是这里没有电子打火灶。
没有电饭煲。
要想做饭,首先得先学会生火。
生火看着容易,实际上,很难的。蓬松的稻草很快燃了起来,但也会很快熄灭。
还烧出了一满屋子的烟。
“牛嫂呢?”贺兰雪问。
牛嫂就是每天给他们做饭的大婶。
“我们开不起她的工资了,所以……”
“工资?你是说工钱?”
贺兰雪这才后知后觉,随即觉得异常自责。
他竟忘了这件事,以至于劳累着她,也得操心柴米油盐了。
“我来做饭吧,你出去等着就行了。”贺兰雪已经接过了伊人手中的火镰。
伊人的小脸上沾满灰屑,睫毛上也扑棱着一些灰,眨眼的时候,像蝴蝶的翅膀扑扑的,可爱又可怜。
“你教我好了。”伊人这一次,很坚持。
她确实想做寄生虫,可是,前提是,必须有做寄生虫的条件。
现在,贺兰雪就是一个穷大夫,她就不能继续做寄生虫了。
她得帮他。
赚不了钱,最起码,可以做做
饭,叠叠衣服什么的。
伊人很懒,可是伊人也是个有原则的好菇娘。
“那你先在旁边看我做?”贺兰雪没有坚持,事实上,他很乐意伊人在旁边。
因为有她的存在,原本很无聊的事情,总是会变得更加新鲜有趣。——在绥远的这段日子,虽然两人一直相敬如宾,可是贺兰雪觉得很安宁。
发自内心的安宁。
那种安宁并不源自于现在的隐世生活,而是源自她的陪伴。
他喜欢她早晨起来睡眼惺忪的样子,喜欢看她一边守着草药,一边打着瞌睡。他喜欢她吃什么都一副很香甜很满足的模样。
便如现在,她托着腮,蹲在旁边看他生活。那副表情,几乎让贺兰雪忍不住去啃她一口……
呃,啃一口?
贺兰雪被自己的奇思妙想给惊了,他赶紧手心,眼观鼻,鼻观心,将火镰上的火苗,凑到了已经搭建好的小柴堆上。
……
……
……
……
伊人惊叹地看着贺兰雪将冷灶燃了起来,然后淘米下锅,没一会,都闻到了喷鼻的米香。
“阿雪,你怎么什么都会做?”伊人一脸崇拜。
还以为是一个吟-风-弄-月的绣花枕头呢,却未想,他那么能干。
会赶马,会看病,看采药,还会做饭!
“前几年二哥出征,我随军了几个月,大军每天都会埋灶做饭,我也学了一点。”贺兰雪谦虚道。
“下午我来做吧。”伊人看了一遍,觉得自己照着葫芦画瓢,应该也能做得八-九不离十。
“以后还是我来吧。”贺兰雪也很坚持。
他不能让伊人跟着自己吃苦。
“让我试一试吧!”伊人仰着脸,水盈盈地瞧着他,认真的小表情,实在让贺兰雪拒绝不了。
略一犹豫,就算默认了。
早餐还是贺兰雪包办的,粥与两个小菜,都称得上精致合口,比牛婶做的东西更舔风味。
中午的时候,伊人自告奋勇地去了厨房。
贺兰雪在大厅里给病人们开药方。
写着写着药方,满屋的人都渐渐地皱起了眉头。
这冲鼻的糊味,以及叮铃咣铛的响声,是怎么回事?
贺兰雪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终于还是若无其事地坐在了原处。
“下一个。”他和声道。眉眼温静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