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的死牢里,整整一夜都响彻这惨绝人寰的叫声。即便是在这里呆了十几年的狱卒也从未听过这样惊心的声音叫了一夜。
苏衡一袭玄黑的袍子静静的坐在外室,丝毫没有去看身边脸色惨白的女人。
昨晚在甘泉宫,苏衡如寒九的冰风席卷而来,什么也没说就把她从宫里拽了出来,直接就带到了这里。
“陛下……”南宫婉茹颤抖的喊了一声,就算是再有定力的人,也禁不住这样一夜的折磨,“臣妾……”眼角泛着泪光。
苏衡并没有看她,只见刑部尚书低着头匆匆出来,低头道:“陛下,已经都招了,这是犯人画押的供词。”语气里也有止不住的颤抖,他从未见皇帝为了哪个犯人亲自到天牢来。
而且这些犯人,听说是从霍将军的地牢里提出来的謦。
苏衡一言不的接过来,看着白纸黑字的罪状,轻哼一声,吐出一个字:“杀。”
刑部尚书深深一拜:“微臣明白。只是……”犹豫了片刻,“按照他们的口供,应该是之前有一拨人去行刺丞相大人,但是失败了。”
苏衡微微敛目看着南宫婉茹,女子一惊,连连摇头:“臣妾不知道,那些人音信全无,应该是被巫锦絮解决掉了。”
男子厌恶的撇开眼,起身道:“随孤回宫。”
南宫婉茹知道大势已去,他根本就是知道了一切才带她来这里,如此折磨她。
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差点儿脚下一软摊在地上,可是苏衡却看也没看她一眼就走了。
回宫的路,变得漫长而煎熬。南宫婉茹独自坐在马车上,看着外面蓝蓝的天空,忽然想起了燕地的天空,想起了爹爹。
当年苏衡为了天下要娶她,她是不依的,因为她从未见过的男子她无法托付终身。还记得她说出这句话之后没几天,便传来消息,大皇子要来燕亲自提亲。
那一刻,南宫婉茹就意识到了什么。
女子靠在马车的窗上,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还记得那一年她初见他。棱角分明的面庞,一双鹰眸深不见底。目光落在她身上,又似乎不是在看她。
那一刻,她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只一眼,便是一生。
“我以为你的心是冰冷的,不会为任何人融化。”脑海里不断想起天牢里的惨叫,“可是一朝动心,那个人却不是我,那我为何要舍弃那片蓝天来到你身边。”
甘泉宫外,一片肃杀之气。
幽昙远远的看见皇后形单影只,焦急的上前扶住她:“娘娘,究竟是出什么事了。”
“陛下都知道了。”
幽昙一愣:“陛下,在里面。”
“本宫不担心废后,只怕是以后都不会得他眷顾了。”女子的声音冰凉,抬头看着偌大的甘泉宫。其实这些年,要是没有远江,这里跟冷宫也没什么区别。
“娘娘……”
“本宫自己进去,你去抱远江过来。”南宫婉茹紧紧的握着幽昙的手,“就算不为了我自己,为了爹爹,为了燕,我也不能认输。”
幽昙微微一愣,忍着眼泪,转身匆匆而去。
苏衡坐那里,高高在上,看着南宫婉茹慢慢走了进来,在他面前跪下:“陛下。”
“你可知错。”
“臣妾没有错。”南宫婉茹抬头看着他,目光平静,“陛下喜欢她,要立她为后,是陛下贪心了。”
“是平后,孤说过,不会动你后宫之权。”苏衡的声音听不出一点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