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认真的!”顾清扬跳下车,走到白锦思面前,伸手替她整理颈脖上的围脖,他动作很慢,纤长的手指将松开了的围脖整理好塞进大衣的领口里,两人都穿着质地厚实的大衣,他在给她整理衣领的时候,白锦思则伸手将落在他肩头的雪花拂去。
他的鼻息呵出来形成一圈圈的白雾,伏在她耳根说出的话伴随着不远处树枝高挂着的冰凌落地卡擦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拂动雪花的动作一停,她抬头望着他是,顾清扬的黑眸正紧锁在她的脸上,英俊的脸部轮廓上闪动着一丝温暖笑意的影子。
这算是,承诺?
白锦思低着头,伸手拉过他颈脖上的围巾,在顾清扬微楞之际,额头直直地撞进了他的心口,然后抬起头嘴唇动了动,接着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自己则转身大步地朝医院的门口跑去,立在雪中的顾清扬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突然展颜一笑。
她刚才说什么了?
她说,我也是!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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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真是你啊?”沈棉从办公室探出脑袋来,瞅着跑步上来的白锦思气喘吁吁地在门口停下,笑得赶紧从暖火器身边斜过身子,捏着鼻子一阵怪叫,“我还以为他们看错了呢?没想到真的是你啊?哟,楼下郎情妾意呢!”
白锦思还真不知道刚才在住院楼下面的场景被楼上的同事们看得一清二楚,听着沈棉阴阳怪气地声音,她一进门便把沈棉给拽住,并用手指直接插向她的鼻子,沈棉躲闪不及,伸手捂住鼻子一阵尖叫,紧接着喷嚏不断,“顾清扬,白锦思欺负人拉!啊切--”
白锦思一进门便朝窗口看去,室内并没有开空调,窗户玻璃上也是一阵雾蒙蒙的,她看见楼下停着的越野车还没有离开,他的一只手正搭在车窗口,她急忙伸手一把拉开了窗户,便见车里的人探出脑袋朝她窗户边望了望,见到她,便冲着她挥手,之后才驾着车离开。
“哇,真是感情骤然升温!思思,说说你的感受吧!”沈棉顶着严寒伏在窗口,随手抓了一只矿泉水瓶子当话筒往白锦思嘴巴边放,“传递一下经验,快快快--”
“别闹了啊,沈棉!”白锦思望着那辆车远远地驶出了自己的视线,这才将窗户拉上,低头时含笑的表情被沈棉捕捉了个正着,沈棉抱着矿泉水空瓶子一阵哀叹,“完了,完了完了,锦思,恋爱的人都是零智商的,我看这句话是真的!”
白锦思转过身来,伸手敲了一把沈棉的脑门,岔开了话题,“怎么不开空调?你不冷?”这屋子里冷飕飕的,也就椅子边摆放着那只烤暖气在呼呼地煽着轻微的热风。
沈棉扔下矿泉水瓶,蹲下身去撮了撮手,吸了吸鼻子,“我这不是响应节能减排的号召么?”
白锦思笑了笑,也跟着蹲下身暖暖手“汪师兄回来了没有?你先带我去看一下送过来的病人吧!”
沈棉点了点头,跟白锦思说了一下那名病患的基本情况,之后便带着白锦思去了病房。
“还有两周就要过年,今年的冬天比去年冷多了!”走出房间,沈棉缩了缩脖子,不过整层住院大楼都有中央空调,而她因为不习惯这种气闷的环境所以才把办公室里的暖气给关掉,“思思,你今年怎么安排的?”
被好友问到这个话题,她脚步放慢了一些,响起了早上起床时,顾清扬问过她的那句话,今年过年能不能和他一起?她转脸看着沈棉一眼,低声问道,“医院个个科室的值班表排出来了没有?”
沈棉见她如此神秘,不由挑眉,伸手挽着她胳膊低声说道:“我说锦思,要说医学造诣学术研究体能测试还有学历我比不上你之外,那个有一样我肯定比你行!”沈棉伸出胳膊闯了一下她的肩膀,“就咱们的关系,你想请多久的假不就是一句话的问题,至少大年那三天的假肯定是有的!”
白锦思不由得蹙眉,好吧,这丫头又要走后门了,不过沈伯伯肯定不会让她大年三十守医院的。
“我是说能不能给我安排几天值班?”白锦思知道好友会错了意,便低声解释道。
“啊?”沈棉诧异,“你不想回家啊?”
白锦思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看着过道上也没人才松了口气,松开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衣,这边沈棉看着她那表情顿时明白了,长长地‘哦’了一声,笑得像只小狐狸,随即又摇摇头,双手背在后背上,哼起了陈小春的神啊救救我。。。。。。
白锦思被好友弄得苦笑不得,但又因为没有得到准确的行还是不行,所以急忙追了过去,一路追问,“软绵绵,到底行不行?”
“你晚上请我吃饭就行!”
就说恋爱的人都白痴了吧,人家过年过节是千方百计地想请假回家,她却自己主动送上门去加班,就医院来说都恨不得打面锦旗来奖励她的这种行为了,怎么会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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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你跟炊事班说说,晚上加两个菜!”于新瞄着那辆越野车在专属的车位上停了下来,从车里跳下来的顾清扬手里还
拿着外套,步履轻快地往宿舍那边走,遇上了正在铲雪的士兵,士兵们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儿,站得笔直地迎接首长的目视,也不知道顾清扬说了些什么,引得这几个新兵都笑了起来。
“干嘛,干嘛,节约节约,这可是现在的生活主题!”李力手里正捧着一碗泡面,鼻孔里塞着卫生纸,鼻子不通却吸溜吸溜地大口吃着碗里的面,都说大冬天的该冬眠了吃得也该少了,但他就是忍不住饿啊,这离食堂开饭的时间还有大半个小时,他挨不住只好从被窝里爬起来泡面吃。
“今儿个顾老大心情好啊!”于新在玻璃窗上呼出一口气,又用手指在上面画起了圈圈,转脸来叹息一声。
吃面的李力抬脸,嘴上还挂着几根面条,吞了一口,张嘴,“拜托你,天涯何处无芳草,不就是相亲失败么?”昨天于新好歹是逮住机会出去了,陪顾清扬去参加纪云翔妹妹婚礼的人是李力,他没去。
“哎,小李子,你昨晚上一晚上都在喊一个人,我跟你讲你可得小心点,小心哪天被顾老大知道了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于新说着说着就变了脸,刚才还一副落叶悲情转眼就挑起眉头一脸无碍地说起了其他事情,这让吃面的李力诧异地张着嘴傻傻地望着他,思维也跟着他的话转了起来,“我喊谁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他昨天替顾老大打头阵,被灌了多少酒他是不记得了,也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早上从兄弟伙口中得知昨晚上他是被叶副团长给送回来的,吓得是半天没回神!
本来还想着该怎么去办公室做个检讨,毕竟叶鸣修是团里的二把手,他这喝酒时犯规,还醉得不省人事地回来,想想都觉得头大了。
他喊谁了?
李力脑子里一阵浆糊!
于新哼哼两声,“你喊着‘嫂子’,声声不离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