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国家滑雪队出来的教练,这几年还出国学习了五六次,当了二十七年的滑雪教练,带过的运动员没有五百也有三百。
但杭峰给自己感觉就是不太一样。
有点像国家队员,比赛经验很丰富的那种选手,赛前赛后的状态很稳,用通俗一点的话说,就像赛场上的“老油条”,打比赛就跟回家似的,稳如老狗。
可是这样的国家队员也有问题,就是兴奋度不够。
打小比赛是下楼溜达,打大比赛是去公园溜达,而且都有点过于自我,更依赖于自己的经验,不爱听教练的话。
又有点像国家极限队的队员,都很年轻,而且天生有着热爱冒险,锐意进取的精神,很有活力,教练说的话基本都能听,也努力去做。
可惜,国家极限队的队员也因为比赛经验不足,还有一些技巧实力上的不足,到了赛场上很容易乱。
有时候明明交代好要滑这个道,必须从这个山石的左面绕过去,结果到了赛场上左右就不分了。
一做错就慌,一慌就乱,问他比赛比了什么,一问三不知。
一个太老道,一个太青涩。
周教练在两个极端的环境里都当过教练,却还是第一次遇见杭峰这种处在一个中间的,恰到好处位置上的运动员。
有年轻人的锐意进取,也有老选手的稳重,看的出来他现在很兴奋,但却又能够静下心来在脑内复盘。
说起“脑内复盘”,可不是一般队员能够做的。
很多运动员就像是养成了习惯一样,他们只会依赖教练帮他们复盘分析,而做不到自我积累经验。
只能说这孩子被教的太好了,他的家人,他的启蒙教练给了他最正确的指点,养成了这样优秀的习惯。
是最宝贵的财富。
总决赛和半决赛中间差了40分钟左右的时间。
男子组决赛作为压轴大赛,会在下午的三点十分举行。
这期间,会有败者组5~8名的比赛,也会有女子组的总决赛。
时间很充足。
杭峰脑内复盘了几遍,把上一场的比赛得失自我总结一遍,确认差不多后,才重新睁开眼睛和身边的人交流。
郑晔瑜还在护理杭峰的滑雪板,那姿势就像士兵在擦拭心爱的狙€€击€€枪,清洗擦拭打蜡上油,也不知道哪儿学来的技术,一点儿不比专业雪板护理师差。
唐隽看他睁眼,就将早就拿在手里的平板电脑递了过去,指出了几处今天影响他速度,没有滑好的地方。继而又拿出了新的路线图想让杭峰记下。
杭峰扶额:“别了,马上决赛,改路线容易出错。”
唐隽扬了扬眉,用一种你很笨的眼神看着杭峰,继而无奈地说:“那这个地方,只有这个地方你必须避开,你的速度本来可以更快的,这个地方最起码让你掉了20迈,它还是在赛道的前半部分,对你后续的影响很大。”
杭峰盯着看了一会,不得不承认唐隽说的很对,他必须避开这个雪坑。也不知道是谁留下的,明明前几场的比赛都没有。
不过这也正是野雪的魅力,赛道就是这么不拘一格。
郑晔瑜待到他们说完,就将雪板举给杭峰看:“你的卡槽好像有点松,我去找人帮你校一下?”
“好,谢谢你。”杭峰点头道谢。
周教练将目光从郑晔瑜的背影移开,又看向正拿着平板电脑埋头研究的唐隽,突然就有点儿待不住。
咳!
现在的孩子都很厉害嘛……
郑晔瑜回来的时候,杭峰正好也将重新设定的路线图记好,郑晔瑜把雪板放在他手边说:“试一下吧,不合适还得去调。”
“好。”杭峰起身穿鞋上了板,仔细感受脚下的力度,问郑晔瑜,“我那一场发生什么了?朴树怎么跑我后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