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覃沉默了半天,却道:“你才华品性,不输他人,却因为我, 被抓进密牢……又因朝廷斗争,圣上不分青红皂白,就夺你仕途……”
“圣上不公, 朝臣装聋作哑,而我却无能为力……”
原来徐覃是因为林苏的事受了刺激, 决心刻苦学习, 准备会试, 想要进入朝廷, 为林苏洗刷冤屈。
“朝廷不公,我便改变这不公……”
徐覃这话,可谓是惊世骇俗,在皇权大过天的封建朝代,他却敢直接指责圣上和众朝官,还妄想改变规则。
若是别人,听了一定会惊骇万分。然而此刻,林苏听到这话,心中却五味杂糅,一时哑然,半晌才笑叹道:
“我被抓进大牢又不是你的错,明明是那些金龙卫以貌取人,不分青红皂白抓人,你何必在心中耿耿于怀?”
“更何况,你想要准备会试,这无可厚非,但是身体才是本钱,你也不想还没改变这朝廷,就先累晕在考场上吧?劳逸结合,才是正道……”
在林苏苦口婆心的劝慰下,徐覃终于勉强答应了恢复正常作息,然而林苏晚上起夜时,总会看到徐覃房间里的灯偷偷亮着,他只能气呼呼地去敲门,徐覃也学精了,每次林苏到门口,还没敲门就未卜先知般熄了灯,假装睡觉。
在两人的这场斗智斗勇拉锯战下,会试,悄然无声地来临了。
林苏像现实中高考考场外的家长们一样,送徐覃进考场,心里,也和家长们一样紧张。
虽然徐覃从来不说,但林苏知道,徐覃和他不一样,他心中有抱负和志向,所以他总是会默默看那本《治国要书》,科举对徐覃来说,是他改变命运、实现志向的重要甚至是唯一途径,林苏衷心希望,徐覃的努力,能得到回报,他的抱负,能得到实现。
贡院外站着一些举子们的家属、侍从,和林苏一般面露紧张和挂念。
贡院的门被关上了,人群渐渐散去,林苏最后望了眼贡院,也离开了。
他去了京城里的各大书坊。
会试考试亦是三日。
而在这三日里,京城各大茶馆酒肆,开始流传一些话本子。
待徐覃结束会试,从贡院里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林苏在人群中奋力朝他挥手,笑容灿烂得像阳光,于是他也不免勾起唇角。
“瞧你瘦成什么样子了?快回家,我给你准备了大餐!”林苏上前拉起徐覃。
两人一同回到了进士巷。
而王英光也心情愉快地从贡院里出来了,只是看到他的书童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他不免有些不耐烦。
“哭丧着一张脸干什么!你是不是在咒少爷我会试失利?”回到客栈后,他狠狠踹了书童一脚。
“没有没有,少爷!我不敢的!”书童捂着肚子连忙解释道。
王英光怒道:“还不快给我滚!”
“是是!”书童忙不迭滚了。
“哼。”王英光换了身衣裳,准备出门会友,结果刚走出客栈,路过一个小巷子,就被几个蒙面大汉扛着麻袋拖了进去。
“哎呦!哎呦!你们可知道我是谁!哎呦……”
被一阵拳打脚踢后,王英光终于从麻袋里钻了出来,此时外面早已空空如也,只有萧瑟的风吹过落叶。
那几个大汉,专朝他脸上揍,现在他的脸上,早已鼻青脸肿。
这让他如何见人、如何面圣!王英光悲愤地捂着脸。
定然是那些嫉妒他的阴险小人指使的!
他恨恨捶地道:“可恶,别让我知道是谁,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转眼已到三月,李璧钰依旧在外面浪得飞起,一点也没有联系林苏的意思,看来这三月之约,应该是不作数了。
当然联系了也没有用,林苏已经在京城,也赶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