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

当年他离开雍朝时，曾与徐覃立下五年之约……

现在，他又又失约了。

***

雍朝。

“徐大人，安好！”

路过的太监看到徐覃，连忙停下动作，双腿发抖，露出一个强扭出来的讨好微笑。

眼前的这位徐大人，可不是一般人。

这可是能在万相国一脉志得意满之时，给予他们雷霆一击的男人。

昔年徐覃被派送到边境苦寒之地，人人都以为他就要在牧远府的风沙黄尘中度过一生，再无回京的时日，谁知这位徐大人仅用三年时间，就把川辽县从一个偏僻落后、黄沙漫天的边陲小城，打造成了如今赫赫有名的塞上江南，震惊朝野，可谓是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如此政绩，即使是万相国，也没有强行压制徐覃晋升的理由，更何况皇帝本就想用徐覃，原本以为徐覃已经成了个废子，没想到徐覃竟然给了他那么大的惊喜，皇帝龙颜大悦之下，毫不吝啬他对徐覃的嘉赏，很快就给予了徐覃擢升，不顾万相国一脉的阻拦，将他召回了京城。

而和徐覃一同回京的，还有他的老上司，上官全。

事实上，在当时的万相国等人眼里，徐覃不过是一个小卒罢了，尽管他在川辽县任上的绩效着实亮眼，但朝廷党派斗争，看得可不仅仅是治理一方的能力。

有能力而在党派斗争中落败，以致被贬低荒凉之地，穷苦潦倒一生的官员，从古至今，他们见得难道还少吗？

人情世故、背后交错复杂的关系、深厚的背景、所归属的党派，这些，在如今的雍朝，才是重中之重。

否则，即使有泽润一方之能，也不过只是他人手上的工具罢了。

再看徐覃，性情孤僻，声音嘶哑，整天阴恻恻的，让人见之生厌，唯恐避之不及，在朝廷上毫无根基也就算了，人情世故也统统不懂，甚至连个朋友都没有，整日只晓得埋头苦干，若非皇帝对他出奇青睐，万相国等人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他。

不过如今就算注意到了，他们也没将他放在心上，这样一个孤僻阴森之人，即使投靠了皇帝，也翻不起什么水花。

他们反对徐覃进京，实际上，是为了反对上官全进京。

若是把治理边疆最大的功臣徐覃挡在了京城外，那么靠着徐覃献上来的策略把牧远府治理得井井有条的上官全，又有什么颜面回来呢？

可惜，他们的计划没有得到成功。

最近几年，皇帝越发喜怒无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干几件疯事。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是万相国，也不免开始投鼠忌器，万一刺激到了皇帝，让他发了疯，就算上官全最后没有回来，他们自己也免不了惹上一身骚。

这时候他们不禁开始怀念过去的皇帝了，虽然过去的皇帝也常常两面三刀、口蜜腹剑，但他至少还是个能交流的正常人，会伪装成一副明君的样子，可是现在，他干脆连伪装都不伪装了……

正所谓横的怕不要命的，皇帝变成了这样，纵然是万相国，有时候也会感到棘手。

总而言之，上官全最后还是回到了京城，万相国一脉开始聚集起来，商量对付上官全的对策。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那个跟着上官全一起回京的、他们从来没有放在心里的小卒，才是真正藏起了獠牙的猛兽……

作者有话说：

威猛小徐，在线咬人。

第198章 京城

“徐大人好……”

“徐大人好……”

徐覃一路走出皇宫, 路上的太监们见到他，个个脸色惨白，动都不敢动, 颤抖着一双腿, 却还要努力从脸上挤出一个扭曲的讨好笑容。

看着眼前这一堆战战兢兢，明明恐惧厌恶他到不行，却强忍着害怕向他问好、笑比哭还难看的太监们, 徐覃依旧是那副阴恻恻的样子, 低着头，不发一言地从他们身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