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莫塔城距离遥远的一个山寨里,突然响起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宛如杀猪一般,其声之凄厉悲惨, 几乎令闻者落泪,听到这声惨叫的盗寇纷纷不明所以,前往查寻, 然而惨叫之后,又突然响起了一阵鬼哭狼嚎, 阴冷森寒, 令原本想要探查一二的强盗们纷纷避之不及, 不敢再探。
“阿、莫、塔!”黑暗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法师独自一人坐在不见一丝光线的屋子里, 这屋子的窗户都被黑布团团盖住,没有丝毫光亮能透进来,而法师阴沉着脸,有血液从他的眼、鼻、口、耳出流出,显得这一张如枯木般的脸更加阴森恐怖。法师勉强压下小鬼的反噬,如恶鬼般狠狠地在口中不停咀嚼这个名字。
“阿莫塔、阿莫塔!”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一想到阿莫塔,法师就感觉喉咙里有一口老血想吐出来。
和阿莫塔的愉快心情不同,法师觉得自己简直流年不利,倒霉到家了。
先是遇到了那神挡杀神、魔挡杀魔的泗山盗首费言,也不知那费言得了哪方神灵相助,一身煞气,钢筋铁骨,体质非同寻常,甚至能以杀驭杀,精神强悍……兼之其杀人无数,手下有无尽亡魂,更是育有无穷杀性。
这在法师眼里,可是上好的炼尸材料。
若是他得了费言的尸体,将其炼成僵尸,他定然能如虎添翼,到时候,这天下,谁还能拦得了他?
法师本就是个炼鬼炼尸的法师,在昌国倒也的确赫赫有名,只是这个名,却是凶名的名。
而他修的,自然也是邪法。
为了修炼邪术,他在幸国血债累累,做下种种恶行,天怒人怨,令人发指。
人人都想杀死他,奈何这老鬼偏偏还真有些真材实料,不是江湖中招摇撞骗的骗子,于是他们只能无力地看着这老鬼继续嚣张。
而当泗山盗大举入侵幸国时,看到逼近的大军,这法师不怒反喜。
来得好!死的人越多,他炼制费言的材料便越多,练出的僵尸威力也就越大。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费言。
当他派去杀害费言的第一只小鬼莫名死亡之后,他就隐隐感到了不对劲,后来第二只、第三只……也相继步了第一只小鬼的后尘。
法师虽然心在滴血,但还是咬牙派出了更多的小鬼,因为他知道,只要能杀死费言,得到费言的尸体,那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然而,当他力量最大、最凶煞的恶鬼,同样也命丧费言之手时,法师终于坐不住了,一口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他多年的心血,就这么被费言轻而易举地毁于一旦。
而最可气的是,他明明派了那么多鬼怪去暗杀费言,可泗山盗的营地里却始终很平静,费言甚至都没有派人来追查这些鬼怪的来历,直接就无视了他。
蔑视,这是对他的蔑视!
从来只有他轻视别人,还没有人敢轻视他!
法师感到了深深的耻辱,被邪法反噬的他再次喷出一口鲜血。
不过没关系,他还有翻盘的机会,只要他在幸国都城进行血祭,便能恢复他的法力,还能用这些城民的亡魂,来杀死费言。
可惜的是,不知道谁泄露了他受伤的消息,血祭还没开始,就被幸国都城的人给发现了,法力大减的他自然没了强硬的依仗,血祭被迫终止,泗山盗攻进了城,因为害怕费言的清算,他只能被迫逃离幸国。
只是在离开前,不甘心的他将自己最后一只小鬼派去了费言身边,但此次却不是去杀费言,而是去引出费言心中的杀性。自古沙场之人本就容易被杀戮之欲所掌握,更何况那费言本是盗寇,又选择了以杀止杀之法,双手沾满血腥,手下亡魂无数,更容易迷失自我。他自知自己杀不了费言,却也绝不能让费言好过,便派小鬼去施展咒术,引其心中杀欲。
待费言被杀欲掌控了头脑之时,便是他自取灭亡之日。
最后一只小鬼被灭,荒郊野岭,逃离幸国都城的法师又吐出一口鲜血,但他的嘴上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他知道,他的咒术已成。
“桀桀桀,费言,你自取灭亡之日,你的尸体,还是我的,哈哈哈……”
“我等着你,哈哈,我等着你……”
于是这一等,便是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