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不知道多少年了。”孙庆辉扭头,“咋,嫌程队他们没跟你讲啊。”
钟成说:“没有,我只是……我以为你们不信那些怪力乱神。”
“信肯定不信,但识安搞的不是高科技吗,说不定里头有啥原理呢。”
孙庆辉冲现场取证的工作人员摆手示意,领着两人走进一条巷子。
“一个人甭管被刀捅死被枪打死,还是死得怪模怪样,都是杀人手法。重要的是凶手杀人这个事有凶手在,咱就必须得抓。找第三方机构合作太正常了,没啥大不了的。”
钟成说敬重地点点头。
殷刃悟了。在这位老刑警眼里,“异常现象”不过是现场痕迹的分类之一。警方不好查,就把相关鉴定工作外包给了识安。
不过钟成说的态度有点奇怪。
这人平时不太会与人相处,尽管长相温文,处事却偏强硬。这回见了孙庆辉,钟成说身边的气氛似乎柔和了一些。
“就是这。”
孙庆辉停在巷子角落。
案发现场在老城区边缘。附近建筑老旧破败,还没来得及推倒改造。这片区域已经被封控了,里面并没有居民,顶多有流浪汉偷偷溜进去住两天。
四周监控不算多,这条巷子正在监控死角。
“凌晨一点二十五报的案,报案人是城乡规划设计组的,一个还在实习的小孩。”
孙庆辉叹了口气。
“按规矩,进这种地方得在白天,还要甲方和政府人员陪同。那孩子调研把手机丢这了,不敢麻烦甲方,偷偷一个人来找。”
结果这倒霉孩子手机是找到了,还捎带找到了重大精神创伤。报案者不在现场,说是被带去做了紧急心理干预。
三人停在尸体附近,一时无言。
巷子尽头,立着一个直径不到一米的深红圆锥,规整得像个大号路障。月色照耀下,深红圆锥闪着生肉的色泽,看上去由肉糜堆成。
圆锥最上方,端正地摆了个人类颅骨。头骨上没有半点肉星或血渍,干净得像个标本。
圆堆下方则是一滩正圆形血泊,它以圆堆为中心,散发出浓重的血腥气。
血泊边缘,环绕着十来件杂物。它们间隔完全一致,似乎在给正圆形血泊描边。这些杂物整齐到人T恤、衣物、鞋袜叠放得齐整井然,菜刀干净如新,甚至连卫生纸团、购物小票等零碎都被展平折好。
其中有一堆东西黑乎乎的,钟成说凑近看了看,那是拢成一小堆的头发。
钟成说看向正中央的肉糜堆:“……这就是尸体?”
看肉堆的大小和出血量,受害者大概是一个成人。
确实是尸体,殷刃在心中回答。肉堆散发着浓重的人味,受害人应当刚死不久。
孙庆辉:“嗯,是尸体。据城规组反映,今晚九点左右,它还不在这里。附近没有轮胎印,没有其他搬运痕迹。这块儿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究竟有几人,我们还得分析研究。”
殷刃配合地捂住嘴,发出几声干呕。
“尸体上残存煞气指数0.01~0.02fR,此人接触过邪物,但并非死于邪物袭击。”卢小河的声音又出现在两人耳朵里,“识安资料库里未找到类似邪.教仪式,两位请积极跟进。”
“仪式感很强,像是那种疯子才会干出来的事。”
孙庆辉站在血泊边,眉头紧锁。
“海谷之前从没有过这种作案手法,我们已经在查附近区域的悬案了。你们随便看,有消息及时同步我们。”
夏夜气温不低,不少昆虫循着血肉飞来,在肉糜上爬来爬去。钟成说和殷刃戴上手套,前者查看周遭环境,后者蹲着观察尸堆。
钟成说几乎用脸把附近的墙蹭了遍,拍照声响个不停。两小时后,他和殷刃蹲在了一起。看着搭档欲言又止的脸,殷刃会意地拉开背包,递出一瓶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