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大人恨不得一键回家,把自己窝进被子团里,顶多跟钟某人关于“安全行动”的问题大吵一架。管他什么真相、大局、正义,反正一个都不能吃。
他只是想在新时代打卡上班享受煞生,不去招惹任何人,这个愿望很过分吗?
但殷刃有种野生动物同款预感他要敢表现出分毫,今晚就要在戚辛的胃袋里过夜了。
于是殷刃蹙起眉,把自己僵成一尊高深莫测的雕像。
戚辛仅剩的眼球仍盯着钟成说:“不过为了奖励你的勇敢,你可以向我提一个问题一个与我和殷刃无关的问题,我看心情回答。”
钟成说原本风淡云轻的脸瞬间皱起来。整件事情谜团太多,殷刃敢打赌,这位科学岗的脑袋搞不好瞬间多了本《十万个为什么》。
好在就求知方面,他永远可以对钟成说放心。
“‘凶煞’是什么?”钟成说抬起眼。
一个简单笼统,却又承接了无数谜团的提问。
戚辛笑了。
尽管她的头颅只剩下左眼和下颌两块,那笑意明显到诡异。
“死胎。”她的声音飘飘渺渺,略显沙哑,“……以人类的概念来说。”
话音刚落,啵的一声,戚辛的碎块彻底消失。
她离开了。
环形线轨道上空,只剩殷刃与钟成说面面相觑。
“我刚才试探过,符行川在看我们。”可能是看殷刃面色实在难看,钟成说抢先开口。“我们得想个办法。”
殷刃脸色的难看程度瞬间翻了八倍。
他光顾着注意戚辛,完全忘了刚才那根天外飞矛……他的人生危机竟然还没结束!
“我现在晕倒会不会显得柔弱一点?”殷刃痛苦地直抽气。
“不会。”
……
葛听听坐在泥巴地上,强撑着睁大双眼。
夜色降临,雾气变得稀薄。更升镇的邪物们继续漫无目的地徘徊,而地下追出来的那些邪物消散无踪。要不是周遭还横着乱七八糟的废墟,她简直要怀疑自己做了噩梦。
境况并未好转。
不久之前,更升镇的镇民们近乎全体出动。如今室内无人,整个山镇一片黑暗。
混沌的夜色中,失控的嚎叫与凄厉的尖叫此起彼伏,老人和孩童一起绝望哭嚎。比起先前状态诡异的追杀,眼下的更升镇更有人味儿就是这人味儿有点足,堪比疯人院。
境况怪异,任吉莹放弃了追问戚辛的下落。
她双手在沙土上抓了几把,勉强起身,走向李念:“到底怎么回事?”
这一回,她的询问里除了恐惧,还有明显的担忧。
“之前有东西影响了他们。”
李念瞟着识安传回的大量数字,它们下降了许多,此刻依旧在快速下跌。
“……现在那东西消失了,这些人的状态接近于梦游中被人叫醒,恐慌是难免的。”
实际上,他把事态往轻里说了几句。
更升镇之前的“排外”,已经到了枉顾法律的地步。那样的集体式恶行,本该出现于真正的战争里。根据此地的污染情况来看,很难说这些人被污染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