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罗家楠没表态,事实摆在眼前,就算是恩将仇报,总得有个缘由。情杀的可能性最大,福建生知道吉美娟要结婚了,没有像鲁鹏睿那样选择放手,而是选择彻底的“占有”对方。但同时还存在一个疑点,如果说两个人长期保持不正当关系,并且福建生的占有欲强烈到必须杀死对方,那么吉美娟的那个医生未婚夫和鲁鹏睿怎么可能对福建生的存在毫不知情?作为一个男人,当领地受到“侵犯”时,首先要做的是驱赶入侵者,而非把自留地一把火烧了。
思索片刻,罗家楠问:“所以他多年来一直保持着和吉美娟的联系?”
秦闵想了想,摇摇头:“好像没有吧,他就是在福利院的时候跟吉妈妈回家吃过几次饭,那个时候吉妈妈会轮流带家庭里的孩子回她家吃饭。”
“你也去过?”
“啊……我……我很少去……就去过……去过一次……”
注意到秦闵的眼神开始忽闪了,罗家楠不动声色地用膝盖碰了下彭宁的腿,彭宁心领神会道:“你家卫生间在哪?”
秦闵有些诧异地回手一指就在卧室正对面,那么大个门看不见?瞎啊?
等彭宁进了卫生间带上门,罗家楠压低音量:“我问你个事儿,你必须如实作答。”
面对一脸严肃的警官,秦闵迟疑着点了下头。
“吉美娟带你们回家吃饭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异常举动?”
“就是不正常的肢体接触。”
罗家楠现在怀疑的是,吉美娟可能“驯化”过这些男孩,就像她用自己悲惨的婚姻生活为由“驯化”鲁鹏睿一样。青春期的男孩很容易被异性所吸引,稍加挑逗便会沉沦,如果吉美娟有着不可告人的癖好,完全可以利用工作的便利对孩子们下手。无人可依靠的孩子要么不敢告发她,要么是觉得自己犯了错,更会三缄其口。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秦闵摇头否认:“没有,吉妈妈是个很正直的人,她不会做出你说的那种事情。”
罗家楠穷追不舍:“可刚才你说去她家吃饭的时候,明显打磕了,为什么?”
“打磕?我没我”
秦闵一时语结,下意识地错开与罗家楠相对的视线。僵持间卧室的门开了,那位毛裤“美女”径直朝罗家楠走来,一屁股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语气稍显责怪:“我在里面都听不下去了,人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顾虑?”
他是对着秦闵说的话,罗家楠闻言一抬手:“呦,美女,看来你知道点儿内情啊,来,咱俩唠唠。”
一声“美女”给人家喊舒心了,不顾秦闵劝阻的眼神,竹筒倒豆子般的:“就那夫妻俩整一个变态,哪有女的往家给老公划拉小男孩的?老秦打小就让那个什么什么吉妈妈的老公欺负!”说着又命令秦闵:“老秦,你把衣服脱了,让警察同志看看你身上的疤!”
他的话让秦闵瞬间面如死灰,喉结不停地滚动。大概是见不得他那副窝囊样,“美女”探身就要去扯他的衣领。秦闵下意识往后一闪,却不想动作幅度过大带翻了板凳,“咕咚”一下坐到了地上。
震惊之余罗家楠忙伸手去拉他,顺势阻隔那位泼辣的“美女”:“行了行了,他不愿脱就别逼他了,坐下说,坐下说。”
扶起板凳重新坐好,秦闵紧攥着衣领,怯懦道:“我跟你说过……吉妈妈她不知道……不是她的问题……”
“美女”气结,恨铁不成钢地数落起秦闵:“你真傻还是假傻啊?你也太小看我们女人了,老公在眼皮子底下偷腥能看不出来!?我告诉你秦闵,你跟警官先生递个眼神我都能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没那回事啊,我俩可没递眼神儿。”
罗家楠当即澄清。他还真有点欣赏这位腿毛浓重的“美女”了,嘴皮子叭叭的,不愧是干直播打PK的主。话说回来,之前真没往吉美娟前夫那想,只是听鲁鹏睿的描述感觉这人过于冷酷无情,谁知竟是个占孩子便宜的王八蛋。
诶,对了,这前夫呢?好像胡文治他们一直没去走访过,要不就是我听岔了?
想到这儿,罗家楠赶紧给胡文治发了条消息,问是否走访过吉美娟的前夫。胡文治回他说,联系了,但没联系上,准备明天去这人单位走一趟。
罗家楠忽然有不好的预感,心脏提起的瞬间电话也拨了出去:“文哥,赶紧的,带你那俩徒弟去一趟她前夫家!”
“什么情况?”胡文治莫名其妙,不过听动静已经动身出门了。
“我刚走访一证人,说那男的嚯嚯过福利院的小男孩,福建生的最终目标可能是他!”
“我去!行,先挂了!”
放下手机,罗家楠回头看向神情纠结的秦闵,追问对方:“他有没有动过福建生?”
机械的点了下头,秦闵垂眼看向地板,双手纠结地搓着。这时卫生间的方向传来声门响,彭宁急匆匆走到罗家楠身边,给他看手机,上面是欧健刚发来的,有关吉美娟前夫的信息:程曦平,现年五十五岁,就职于会计师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