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后他再也没有遇到跟这一晚一样的好时机,那层面罩竟然真的如同潘多拉的魔盒一样,在温少言的心头生根发芽。

而当温少言有机会打开这个魔盒的时候,温少言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只想确认这个人是否还活着。

看着面罩下苍白没有血色的面容,温少言的心出现了一道裂缝,冬日的寒风呜呜地往里刮着,就像是要夺走心底所有的暖意。

直到那双紧闭的双眸再次努力睁开时,当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重新聚焦在温少言的眼中,温少言仿佛从炼狱重新回到了人间。

“你怎么……咳咳……”他的小保镖捂着腹部,那一处已经被血迹染红了,“怎么回来了。”

“别说话,我带你出去。”温少言就像一个世纪都没有说过话,此刻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就跟在粗糙的砂纸上打磨过一样,“趴我身上。”

温少言无数次后悔他就不该听信他的小保镖的话。

他不该在修罗宴防空装置启动的情况下,听信小保镖的话说他需要赶去处理这项事故。

他明明察觉到了他的小保镖身上也有很多秘密。

他明明察觉到了他的小保镖有着一副嫉恶如仇的热心肠。

他明明察觉到了他的小保镖对陈九修没有丝毫的回护。

……

他明明看见了余孟阳趁着大门锁闭前将自己推出大门时,那双从不撒谎的双眸写满了不舍和眷恋。

温少言本来已经要离开了,早已有直升飞机在等着他,但是来接他的人却告诉他,来的路上看见了警车在朝这个方向驶来。

还在直升机门口犹豫的温少言瞬间就下定了主意,转身就往回跑。

不管警方是为什么而来,不管修罗宴有多丧心病狂,他也不能让他的小保镖落在警方的手里。

等他再赶回他离开的地方时,却发现之前他离开的大门已经重新打开了。

喊杀声、喧闹声和恐惧的哭泣振聋发聩,但刺痛温少言眼球的是地上遍布的血迹。

“出什么事了?!”温少言拦住了一个仓皇逃命的富二代。

富二代拼命地摇头,但温少言且不肯让他离开,连续几次逼问后,富二代才结结巴巴说出了他看见的情况。

“疯了疯了,九修堂的人内讧了。九爷的人把九爷给捅瞎了,还把九爷锁在了交货的笼子里,密码只有九爷知道,但是九爷已经昏迷了。”

“那个人长成什么样子?!”温少言急了,他虽然没有办法确定谁捅了九爷,但是他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

“这……这谁知道啊!赶紧跑吧!九修堂的人已经杀红了眼了。”

“说!他们朝哪里追了?”

富二代指了个方向后,温少言追了过去。

只留下富二代傻愣在原地,或许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上杆子送死的人。

温少言找到他的小保镖之前已经不知道翻过了多少的尸体,他其实不知道他的保镖长成什么模样,但是他坚信自己能分辨得出来。

终于,温少言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形,看见他面罩下的面容时,温少言生平第一次涌出了想要感谢老天爷的冲动。

温少言拿了他的小保镖手中的枪,背着人往直升飞机的方向跑。

但这一路却并不太平,陈九修的下属并不打算放过刺杀他们老大的叛徒。

一路上温少言击退了追杀的人,受了伤、被迫改变了路线,□□里的弹夹换了一个又一个,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鲜血染红。温少言已经分不清是自己,还是敌人的,还是他的小保镖的了。

当温少言的保镖即将赶到的时候,温少言遇到了负责九修堂外围巡逻的人员,正当他准备迎接一场血战的时候,那些被围剿的人跟老鼠见到猫一样纷纷后退。

催泪瓦斯的烟告诉温少言这场战役有了一个暂时性的中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