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门槛太高的缘故,还是胡正心头发虚,前脚进来,后脚却是没有跟上,被门槛一绊,整个人便直直朝前扑到。
加上他又像个粽子似的被裹着,那一摔,可谓结结实实,登时一声哀嚎便不分场合的脱口而出,只是惨叫一瞬,又惊觉此地不能由他冲撞,嗓音便又猝然停下。
等到小侍将他从地上拖起,鼻子嘴巴,一片血迹,一双眼睛,瞳仁涣散,惊恐的看着皇上,被推搡着前行几步,尚且未到书案前,就膝头发软,瘫跪下去。
也不知是被刚刚那一摔吓得,还是御书房内的气氛实在凝重到让人胆破心裂,亦或者被慧贵妃五花大绑捆了整整一个白日,他早就吓得六神无主。
那两个看守他的宫女,自从他被捆了那一刻起,嘴巴就没有停。
不住的说着什么刑部大牢的流水刑具也比不上慎刑司的一招半式,什么活人进了慎刑司,不死也要疯,什么皇后娘娘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被禁足两次,这次陛下更是龙心大怒,只怕自身难保更不要说为别人撑腰,什么自己一死了之也就罢了,偏偏有的人还是上有八旬老母下有娇妾进门怀有三月奶娃……
云云之类,不住气的说,起先胡正还听得还只是觉的心烦,到后来,却是越来越头皮发麻心尖打抖。
此刻进了御书房,不及皇上开口询问,便如同粽子似的圆滚滚的磕头认罪。
“陛下恕罪,臣有罪,臣认罪,可臣实在无奈,都是皇后娘娘胁迫臣,臣才不得不为,求陛下饶臣一死。”磕头说话间,已经是鼻涕眼泪胡乱横流。
皇上瞧着,不禁眉头皱起。
面上那份怒气,仿若盘踞的毒蛇吐出了信子。
闭口不言,只冷冷盯着胡正,手上一串通翠的翡翠念珠,被他一搭一搭有节奏的扣击在桌面,发出不大却足够震得胡正浑身乱颤的声响。
在这份威严的逼震之下,胡正就浑身筛糠的道:“陛下明察,滴翠斋一事,臣不过就是个跑腿的,所得利润,臣一分一毫没有过手,悉数都交到了皇后娘娘手里。”
随着他的话起,皇上原本怒气冲天的面上,登时表情一滞,就有震惊铺天盖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