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秀菊坐在炕头做针线,笑着附和道:“我记得我哥刚上中学那会儿,也天天不着家,除了吃饭睡觉,都不见人影子的。”
“小子嘛,贪玩才正常。”钟玉琴一边笑着回应,目光却落在小女儿手中的一件半旧青咔叽中山装上,微微一凝,随即笑道:“廖家小子那衣裳让你姐姐带回去,用缝纫机匝一匝多好,又快又整齐!”
宋秀菊脸色平静温和,抬头微笑着看了看母亲,道:“就是被课桌上的钉子挂破了一点点,破的洞不大,没几针就好了,哪里值得再装机子换线的一通麻烦!”
说着,复又低头仔细认真地缝补起来。
钟玉琴的目光却始终定在小女儿身上,眼中情绪莫名,片刻又道:“课桌上咋还有钉子?孩子们打打闹闹的,磕在钉子上可不得了!”
“课桌的桌洞底板有些掉了的,孩子们就在桌子边儿上楔个钉子挂书包……娘说的这事儿,等到了学校,我就跟王老师和廖老师提提,让孩子们把钉子挪到里边儿去。”宋秀菊仍旧温温柔柔地回话,不过,这回没有抬头,只停下手下的动作,仔细地端详了片刻,确定针脚没有偏斜歪扭,这才继续缝补。
钟玉琴见她如此,嘴里隐隐有些发苦,嘴唇再次翕动了一下,却终究没再说什么。
镇上没什么工厂,却有兽医站、农机站,特别是农机站里,因为农忙时节要停放一些农业机械,所以院子拉的很大。那院子四角,就零落着些铁片、零件、螺栓螺母之类的东西。
镇上的孩子对桥西边这些院子大多带着些畏惧心理,也过去玩,却只在大院子外边转转看看,轻易不敢进院子里头去的。
吴戈和秦戎来了之后,却带着几个小子很快把几个大院逛了个遍,除了供销社的收购站,这几日就带着几个小子在农机站里转悠了。
受小秋在县城捡破烂的影响,吴戈和秦戎也尝试了几次,真的能卖钱,让他们的零花钱充裕起来,这极大地调动了他们的积极性。特别是上了中学后,吴戈和秦戎增添了一个新爱好,那就是自己买电子元件,学着组装电路、简易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