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河抢了碗,三步并作两步窜进屋里去,王利民缓过劲儿来,这才招呼成江坐下,道:“成江,小秋刚刚给我打了电话……”
“二叔,这大热的天,又让你……”成江心里一暖,又是一阵酸涩,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见到了家长,没觉得怎样呢,一开口却先红了眼。
王利民抬起大手,用力地拍了拍成江的肩膀,笑着道:“这事儿,搁在别人家是求不来的好事儿。但二叔知道你的志向,二叔也相信你支持你上高中考大学。而且,你爹也不止一次跟我说了,就指着你考上大学,给家里争气呢!你爹还给我说,只要你们争气,他砸锅卖铁也供!”
“二叔……”成江一听这话,确确实实是他爹能说的话,心里那股子酸涩再也掩不住,直冲上来,眼窝子一热,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话也说不成声了。
看成江这样,王利民也忍不住红了眼。
他吸了口气,扭开头用力眨眨眼,将眼里泛上来的泪花再压下去,这才转回目光,握握成江仍嫌单薄的肩头,笑着道:“行啦,对着你二叔哭鼻子不算啥,但出了门儿,咱们老爷们儿可不兴落泪的。好男儿流血不流泪!”
成江那股子委屈似乎随着泪水落下,也渐渐消减了些,听二叔这么说,他连忙用手背胡乱擦去脸上的泪水,闷闷地答应着:“嗯,嗯!”
王利民拍拍他,端起成河倒来的一碗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碗,就再次起身:“你们愿意家去就家去,不想家去,就再陪着你们姥姥住两天。我这就去县城……有了信儿就给你们打电话。哦,小秋啊,你明天就去卫生院待着吧,我打电话就往那边打。”
小秋连忙答应着,见老爹雷厉风行地推了车子就走,连忙追上两步去:“爹,我刚刚打电话给小舅舅了,他说明天一早的火车,明天晚上就能到县城。”
“哦!我知道了。”王利民应了一声,这才猛地想起来,回头问钟玉琴,“婶子,你可有啥要捎给大叔的?”
钟玉琴连忙摆手:“没啥捎的,他上个星期回来过,衣裳吃的都带着了。”
王利民点点头,再不多耽搁,骑上车子,匆匆走了。
送走王利民,几人转回身来,钟玉琴就出声安慰成江:“你二叔进城去了,你们就都别挂记着了,宽宽心,想咋玩咋玩,你们只管好好念书好好玩儿,旁的事儿有大人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