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两人离开了一日,这只鸽子竟这么快就回来了。
阮天鹰探手抓过鸽子,灰色信鸽没有抗拒,温顺地由着阮天鹰取下了腿上的竹筒。阮天鹰将鸽子随手一抛,那信鸽才扑棱着翅膀飞入了深夜之中,消失了踪迹。
展开的纸卷上,是熟悉的笔迹。即便没有落款,阮天鹰也再清楚不过是谁的手笔。
只是看到的第一眼还是不免意外,尘儿竟会突然与他联系。
然而很快,阮天鹰的目光便微微变了变,纸上不过只有几行小楷,他却看了很长时间。眼底神色变幻,最后陷入沉思当中,站在原地凝视着手中纸卷许久没有做声。
眼底晃动的疑虑与踟蹰显而易见。
三枚银针飞至夏于铭眼前的瞬间,他的腰硬生生一扭,将前行的身子往旁侧去。
然而未待夏于铭稳住身形,又是一枚银针连着细线气势逼人地直直地朝他喉咙刺来。华以沫的身形也出现在如墨般的夜色里。
夏于铭脸色一白,勉强从体内再次提了气,脚尖一点,更斜地左边避去。
一声冷笑在安静的夜里响起。
只见华以沫手腕一抖,银线微微晃动,竟带着银针转了去势,依旧朝夏于铭攻去。
眨眼间,银针已近在咫尺之间。夏于铭眼中泛了血丝,咬着牙将半空中的身子挪动了分毫,避开了要害部位。
“扑哧。”银针极快地刺入夏于铭的肩膀之中,随之有麻痒感缓缓散开。
夏于铭脸上几乎失尽血色,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失了先机,见状也不逗留,极快地将一粒药丸抛入嘴中,然后就着去势朝外飞快冲去!
华以沫自然不会轻易将夏于铭放走,脚尖一点便跟着对方往院子外追去。
“快拦住鬼医!”
夏于铭甫一踏出院子便瞧见了巡逻的阮家堡守卫,用力喊出的声音撕开寂静的夜色,遥遥地传开去。
虽服下了药丸,然而左肩的酸麻依旧在慢慢啃噬夏于铭的神经,他只觉得整条左臂都有些开始不听使唤。虽如此,他脚下的步子依旧不敢慢上一分。
要快些。再快些。只要惊动阮天鹰,自己便安全了。
这样想着的夏于铭,眼里的血色越甚,根本不敢松懈分毫,只管往前一路冲去。
华以沫望着提剑涌上来的一队守卫,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衣袖一扬,一蓬白色粉末已经散出,被夜风吹开在空气里。
“有毒!大家小心!”守卫的头领见状连忙捂住鼻子,却还是喊迟了些,只觉头脑昏沉,一眼扫去,身旁同样冲在前面的同伴已经摇晃着身子软倒在地。
“快去叫人。”昏倒前,头领只来得及吩咐这最后一句话,已经也步入了同伴后尘。
深夜中的阮家堡,此时像是一锅渐渐煮开的水,由一点气泡,逐渐扩散至一片沸腾。
而引起动静的两道身影,正一前一后划破深沉的夜色,往主院方向奔去。
夏于铭虽不回头看,但听身后动静也知晓华以沫一直缀在自己身后,且有越来越近的趋势。而自己肩膀的麻意,却有隐隐散开的趋势。
没想到自己的清灵丸竟压制不了片刻这毒,只愿能撑到那里。夏于铭心里划过这个念头,只觉恨意难当。然而他能做的,只有尽量将一路上遇见的阮家堡守卫不断引来,暂且挡一挡,不至于让自己被华以沫追上。
华以沫即便不惧这些普通守卫,然而来多了心里还是颇为烦躁。眼看着夏于铭已经近在眼前了,被那些人一阻,便又落了几步。
终于,华以沫见到眼前的男子身子微微颤了颤,身形也跟着一滞。她心头一喜,手里的银针便趁机飞了出去。
夏于铭自然感觉到了身后袭来的银针,奈何左肩的毒突然涌来,让他真气一阵紊乱。他眼睁睁感觉银针携带的杀气迫得背后肌肤都有些疼痛,正绝望间,一把剑忽极快地掷来,击在华以沫的银针上,将针打了落。
夏于铭一身冷汗,他转头望去,神色跟着一喜:“管叔!”
管叔神色凝重地朝夏于铭点了点头,望向一脸杀气腾腾的华以沫,皱着眉:“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