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滴瓶又一次见底, 付言风叫来护士给倪青拔了针,之后也稍稍睡了会。
次日清晨, 付言风揉着僵硬的脖子去卫生间洗漱,再出来时遇到一对中年夫妇。
站在病房门口犹自不确定的徘徊。
“你们找谁?”付言风问了句。
妇人笑着说:“请问这边住的是叫倪青吗?”
两人穿的红红绿绿, 脖子手腕挂着粗金链子, 很有些暴发户的味道。
付言风点头:“你们是?”
“我是梁翘的妈妈。”
男人插嘴说:“我们今天过来看看人怎么样了, 这事确实是我们梁翘不对, 特意过来道个歉。”
付言风拿着毛巾在手上敲了敲,随后侧身让路,让这两位走了进去。
这是个双人病房,另一张床还空着, 倪青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缓慢喝粥。
听到动静, 她抬起头看向来人,见不认识,又疑惑的看向付言风。
付言风语气平平的说:“是梁翘的爸爸妈妈。”
倪青拿着调羹的手缓缓的落了下去, 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们。
两人拎来了一大堆礼品,一股脑放在柜子上, 倪青看也没看。
梁母说:“现在人还好吗?”
倪青:“不怎么好。”
她尴尬的笑了笑:“你看这事实在太过意不去了,我们知道决定对是梁翘的问题,这孩子从小就偏激, 怪我们平时也没好好的教导她,才导致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
梁父帮着在一边将自家女儿骂了一顿。
倪青转头问付言风:“我妈应该也快到了吧?”
“嗯,上午应该能到了, 吃个苹果?”
倪青点头,付言风便拿了一个给她削皮。
对面的两夫妇则继续唱相声,唱了好半天,目的非常明确,就是希望倪青能不追究责任,他们愿意出高额赔偿。
金额非常诱人,足以打动人心的地步。
不过倪青并没什么反应,她说:“我这人小气还记仇,还是公事公办的好。”
梁父顶着个大肚腩,小眼睛在倪青身上打了个转,他说:“其实人没事最重要,谁年轻时候没犯过事,我们也就是想讨个能原谅的机会。”
倪青笑了下:“叔叔,我要是往你女儿脸上泼一瓶硫酸,再跟你求个机会原谅,你怎么看?”
梁父搓着手讪笑:“主要你这伤影响不大,毕竟在耳后,没再脸上,还算是大幸。”
“我不觉得是大幸!”倪青看着他说,“这是祸从天降,我原本是不需要待在这的,也压根不需要受这份苦。”
耗了大半天,倪青态度决绝,梁氏夫妇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商谈不拢只能走,只是走之前还是留了笔赔偿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