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蔡隽不由抬眼看向段斐,“本相倒不知段侍卫年纪轻轻,这心思倒是如此细。”
段斐神色不变,“微臣都知道的道理,丞相自然知道的。今日特地与丞相如此一说,不过是给丞相一个台阶下。”
是了,蔡隽从赵三思把自己关在寝殿内不愿出来时,他就明白了,这回的事闹到最后,是他无路可退,若他继续当个忠臣的话。
只是,他仍是有些不甘心。
蔡隽抬手揉了揉眉骨,他昨夜亦是彻夜未眠。稍许,他才闭了闭眼,无力道:“皇上可还好?”
段斐神色松了松:“寝殿的门一直没开过。”
蔡隽一愣:“顾夫人昨夜没有过去?”
段斐摇了摇头,“顾夫人是聪明人。”
蔡隽冷笑一声,“她若是对皇上真心,昨夜会不过去?”
段斐一时语塞,隔了片刻,才勉强为人辩解道:“夫人许是有自己的考量。”
蔡隽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转身走了。
段斐在后面目送着他走远了,直到看到他是往承乾宫的方向去了,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小皇帝把自己关在寝殿内不出来,早朝自然免了的,不过朝臣还是装模作样地去金銮殿等着,等到了辰时三刻,小六子来通传了一声,这才散了,右御史和其他几位言官商议了一番,跟着小六子去了承乾宫。
等他们过去的时候,蔡隽刚好挽了袖子,在亲自用力推寝殿大门。
李忠贤和其他宫人都是跪在外间,右御史和吉他几位言官对视一眼,也自觉地跪了下来。
寝殿内的赵三思正对着大门的方向抱膝坐着,她昨夜躺地上蜷缩睡了一觉,半夜又冻醒了,外面李忠贤和花容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她也睡不着了,就这样抱膝坐到现在。
一日一夜滴水未进,她虚的厉害,寝殿的门被蔡隽推开时,发肿的眼睛一时适应不了喷薄而来的光线,用手拦了拦,然后抬费劲抬眼,看向了蔡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