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贺兰春化作了一汪春水,淹没了生命之源。
两人在忄青事上素来合拍,痴缠到了下半夜,叫了三回水方才歇下,贺兰春自是累的起不来身,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腰身下被垫了一方软软的棉絮,倒好像是引枕,不过她半梦半醒间也无暇理会这些,只翻了身便又入了梦乡。
季卿照例比贺兰春先起了身,她醒来时季卿已是不见了踪影,问起方知被人请去吃酒,他不在府中倒是如了她的意。
二娘子来时贺兰春刚刚起身不久,待她被人迎进来后便使了木蓝与箬兰两个在外守着,她两人都是极其机灵的,在瞧见二娘子身后的两人时都微微一怔,自是认出了这两人是哪个,不过并未露出多少异色,应了一声后便退了下去。
大郎君贺兰晅扮作了一个老翁,等人一走便摘了头上的笠帽,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只是脸色颇为不佳,毕竟他从未如此狼狈过。
“昨日中山王怎会陪你一道去侯府?”贺兰晅张口问道,若非许妈妈叫人在半路将他拦下,他一登平津侯府的门怕是就要叫季卿知晓了,想到这,贺兰晅的脸色便越发的难看了。
贺兰春似笑非笑的看着贺兰晅,不答反问:“大哥如何进了京?怎还带了八姐一同?”她目光落在了坐在二娘子身边的八娘子身上,微微蹙眉:“八姐可用了饭?若不曾正好与我一道用些。”
八娘子轻轻摇了摇头,看了贺兰晅一眼,才低声道:“来时已用过了。”
贺兰晅未料贺兰春竟会这般反问他,不由皱眉:“自有我的缘由,你理会这般做作甚。”
贺兰春丝毫没有给他颜面,当即冷笑一声:“既如此大哥又管王爷陪不陪我去侯府做甚?”
贺兰晅面色微变,他早知他这个妹妹伶牙俐齿,可未料她竟连半分脸面都不给他留。
“春娘。”贺兰晅低喝一声。
贺兰春漫不经心的挑了下眸子,她一双眼生的极妙,扬眸时眼尾逶迤出秾丽风流,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大哥这般大声做什么,有话好生说就是了,仔细你大呼小叫的再将人招来。”
贺兰晅面色不虞,咬了咬牙,过了一会道:“祖父让我带八娘进京是怕闵大人的话未能取信恭帝,若魏七娘不曾滑胎便照旧将八娘送进闵大人府中,由他引荐给恭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