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陆两府联姻,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这桩街知巷闻的喜事,自然逃不过神策大将军的耳朵。
纪忘川身居在神策十二营的将军府内,坐在将军椅上喝了口茶,心里涌动着四处乱窜的杀气,他极力克制此刻嗜杀的冲动。他甩了甩手,示意列站在跟前的禁军都出去。他怕自己再也无法隐忍下怒火,非要将挡在他眼前之人斩杀个干干净净。
茶碗乒乓碎地,喝口凉水都塞牙,他沮丧,愤怒,已经到了无处发泄的地步。
他愤然起身,从墙上取下佩剑无惧刀,无惧刀出鞘,闪着铮铮铁光,若连心爱的女子都保全不到,他还配当什么大将军!他悔不当初,在福州城里拦下她回长安城的决定,那么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或者他应该一早就杀了锦素一了百了,琳琅何至于对他积怨甚深,不息嫁给王世敬来向他示威。
他狠透了王世敬,除了提刀去杀了他,再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泄愤办法。
项斯从议事堂内厅跑出来,连跑带跳地抱住纪忘川的腿。“主上,息怒!您可千万不能出去!”
“放开!”他阴沉地低吼,好似一只渴血的困兽。“我要去杀了王世敬!”
项斯抱着纪忘川的腿,被拖行了几步,不依不饶地劝阻道:“主上,您要杀的人,何必亲自动手,项斯这就去杀了王世敬!只是谋杀当朝国舅爷,兹事体大,项斯一人死不要紧,万一牵扯到主上就大大不可为。你是神策大将军,大将军府上一众上下,皇上必定会牵连九族,老夫人年迈,孤儿寡母,母代父职,您忍心让她临老不得善终?”
纪忘川冷漠地推开项斯,讽刺道:“项斯,你真是深谋远虑,替我想得周全。”
项斯被纪忘川推了个元宝,连忙跪在地上,拱手说道:“主上,你十多年的基业都不要了么,私自滥杀皇亲国戚是重罪。”
纪忘川知晓利害关系,他比谁都清楚大江国的历法,但胸中的恨意非要酿起滔天巨浪才能罢休。他抚了抚额,让属下看到了如此失态的模样,按捺下即将发作的怒火,隐忍道:“项斯,我不能眼睁睁看她嫁给王世敬。失去她,宁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