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身看她,晓得她心思想歪了,这世上哪有不拈酸吃醋的女人,但他偏偏就爱这个拈酸吃醋的女人。“你不问问我去震松堂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琳琅扬起灼灼目光,说道,“前夜在震松堂留宿,昨儿早上老夫人喜滋滋地送去了助孕汤,今夜再去留宿,明日大不了再喝一碗汤。”
纪忘川勾起琳琅的下颌,玩味地问道:“你想喝汤么?”
琳琅不甘心,心里老大不痛快。“我粗实着,喝不惯。不劳你费心,你还是赶紧去吧,趁天黑着,有什么该处理的一并处理了。”
他扯着琳琅白玉无瑕的脸,笑道:“小小年纪,怎么成了怨妇?我跟她,与你想象中不同,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眼下你若懂我便懂了,你若恼我,也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燕玉和静如在小厨房里守着火,遥遥听见有声音,喜出望外地往外一看,琳琅卧房里的灯寮透亮,照出绡纱窗上的一双剪影。
燕玉赶紧生炉子热粥,静如煮好了热水给琳琅漱口。静如进屋接手之后,他再嘱咐了几句,才恋恋不舍地跨出拾翠微院门。
静如看纪忘川一走,才敢和琳琅说道:“大将军急坏了,差点要把公主给杀了,那可是大逆不道之罪,亏得咱们拼死劝谏。”
琳琅疲乏地靠在床围子上,茫茫然叹了口气。“我知道他难,可我没办法。我跟她总会有一个你死我活,我能活下来是跟阎王爷告了假的。”
静如当她烧得晕乎乎的说胡话,前言不搭后语。她给琳琅斟了杯热茶轻轻口,想着琳琅空乏了一身,紧着喝水吃了饭再睡个觉,将养个几日才好恢复。
丑时夜深,纪忘川踏步如风,走下廊桥,穿过松林,转入雕花月洞门,芙仪不改皇室做派,即便入夜,照样有一排侍婢在寒冷凌冽中苦守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