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仪之前混混沌沌,仿佛一瞬间注满了力气,笑得诡异。“必须整治,还得往死里整。女人嘛,名节最重要,跟叔叔搅和到一起的女人,除了污名,怕是也没有其他了。”
芙仪从千工床上坐起身,梳妆打扮之后便出门去成国公府上见外公,顺便再拜会叔叔王世敬和新任叔婶陆云淓。
琳琅将养了些时日,脚底被琉璃渣子扎破的皮肉渐渐愈合结痂。每天的燕玉的补身汤药伺候着,身体日复一日康健起来。纪忘川虽然不常来,但是对她的关照不少。趁着琳琅昏睡之时,私底下对静如耳提面命许多回,再也不让琳琅与芙仪正面交锋,能避则避。
拾翠微与震松堂相安无事下来,她索性就把脚搁起在杌子上,坐在书案前抄写经文,与芙仪公主的关系彻底僵化了,静安堂那里等她的脚完全康复了,该走动还是要走动。但凡心里有些疑虑,总要弄清楚才安心。
静如伺候琳琅用了早饭,看她摇着笔杆子蹙眉想事情。“大将军让你静养,这才几天工夫,你又闲不住了。你这日抄夜抄的,就是为了博老夫人一笑?”
琳琅笑嘻嘻地看她,处得时间越长,越是没有主仆之间的界限,反而更像是亲人。“静如,你觉得老夫人疼爱夫君么?”
静如听到这个问题就觉得头大,看母子俩针锋相对的架势,感情全无,淡若清水的君子之交似得。可毕竟是自家肚子里生出来,怎么能说人家没有感情,这不是大逆不道嘛。“疼吧。”
琳琅以侍茶女的身份在大将军府上小住过,现今又是姨娘的身份,与纪青岚接触几番下来,她心里难免有些郁结难舒。她素来擅长察言观色,纪青岚与纪忘川在一起时,纪青岚总是淡漠的疏离,哪怕故作关爱之时,也显得刻意而茫远。“你可是讹我呢?你这脸色一乍,明明想说老夫人不疼爱夫君。”
静如又是气,又想笑,这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看人总不会错。“我的小姑奶奶,这话怎么好乱说,你不能这么坑人!”
琳琅看着澄心堂纸上规整的经文,惘惘然道:“可我为什么总觉得老夫人看待夫君的神色很不同,眼神中没有慈爱,总是在刻意回避些什么?”
“你别是睡久了,糊涂了吧。这人家两母子的事儿,你还能瞎猜么?难不成大将军不是老夫人生的,还是捡来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