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开恩啊……皇后娘娘开恩……”
樱桃杨桃早就吓坏了,跪在地上不住的叩头。
宛心起身,目光扫过左清清的脸,深吸一口气才道:“子珺年幼,皇上又不在宫中。本宫身子不济,怕也是难替你担待。你的孩子要交给谁,你自己决定。”
左清清听她这话的意思,便是不愿意担待子珺的安危,心里更添了几分畏惧。“臣妾母子能在宫中安稳度日,自然是要仰仗皇上与皇后的福泽庇护。如今皇上不在宫里,臣妾又被人冤枉不幸深陷泥潭,能仰仗的,恐怕也就只有皇后娘娘您了。只是您凤体违和,臣妾也不敢贸然开口,只能盼着娘娘择一位细心之人,替臣妾担待此事。”
心里有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把子珺交给皇后的人,且还是对皇后相当重要的人。否则子珺是难以躲过厄运。在她还不能摆脱这件事情带来的恶果之前,子珺必须安全。
“这就难办了。”宛心扫了一眼在场的人,蹙眉道:“按说这宫里位分最高的便是你与腾妃了。只是腾妃如今有孕,安胎最为要紧,自然是无力帮你担待此事。随后丁贵仪要照顾佳音,毛贵人又骤然失子,那不若……杨嫔,你来替左惠妃照顾子珺如何?”
杨嫔着实没想到皇后会有这个念头,身子一颤,连忙跪下:“启禀皇后娘娘,臣妾从未生育过,根本就不懂如何照顾年幼的孩子。何况臣妾承蒙皇后娘娘与腾妃娘娘信任,每日忙碌于料理内务局的琐碎事情,力有不逮,怕不能事事周到的照料好二殿下,还望皇后娘娘三思。”
“也不用你特别去做什么。左右子珺有乳母和宫人伺候。念在子珺年幼,就不必挪出茵浮宫了,你素日里过去看看也就是了。需要什么,只管来告诉本宫。”宛心揉了揉脑仁,叹气道:“本宫实在是头疼的厉害,没有精神再说了。左惠妃的事情就让大理寺好好彻查便是。”
“皇后娘娘……”杨嫔还想要婉拒,可是皇后早就着雪桃的手转身离开了。
“左惠妃娘娘。”杨嫔醒过神,连忙朝左惠妃行礼:“并非臣妾不愿意担待此事,实在是臣妾没有这样的本事能确保二殿下的安危。还请娘娘将二殿下另托旁人,若要臣妾强行担待,只怕后果难以预料。”
左清清也根本就不相信杨嫔能照顾的好子珺,却也无计可施。“你的无奈,本宫的担忧,都不是自己能操纵的。事已至此,只能顺势而为。子珺的安危你自然不必担待,但皇后娘娘既然已经决定了,不担待也得担待。”
她侧首,唤了樱桃和杨桃过来:“你们都别哭了,好好的帮着杨嫔照顾子珺。子珺是本宫的命,若她有事,本宫活着也没意义,可听明白了?”
樱桃含着泪,连连点头:“就让奴婢陪着娘娘去大理寺吧,让杨桃好好照顾珺殿下。娘娘身边,不能没有人侍奉在侧。”
“傻丫头,你好好照顾珺儿,别陪在我身边要紧。”左清清冲她使了个眼色,意在告诉他一定要求父亲帮衬,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子珺。支撑到她能走出困境。“你若不放心,随意挑两个粗婢陪我去便是。”
“是。”樱桃含着泪点了下头。
这边腾芽就着黄桃和冰玉的手慢慢起身,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主子,您为何不去求腾妃帮衬?”樱桃急的不行:“但凡这宫里还能有在皇后威势下,保全二殿下的人,恐怕就要数腾妃了。若是腾妃真的见死不救,那二殿下和娘娘就都危险了。”
“我已经给腾妃妹妹添了许多麻烦,她如今身怀有孕,自保为上,我又何必强人所难。再说,宫里那些传言你并非没有听见,你能听见,腾妃也能听见,我终究是害过她,宁申也是,她选择不置一词,而非落井下石,我已经很感激了。”
樱桃动了动唇,才微微颔首:“是啊,您没有说过一句怀疑腾妃娘娘话,腾妃娘娘也根本就没有半句责备之言。”
“已经很好了。”左清清微微一笑。
颂丰已经在此处恭候多时了:“左惠妃娘娘,您请。”
左清清扫了一眼他身后站着的戍卫,禁不住冷笑了一声:“你这是准备押送我去大理寺吗?”
“奴才不敢。左惠妃娘娘您是这后宫里最显赫的妃子,奴才只是奉命办事,还请娘娘恕罪。”颂丰略显恭敬道:“娘娘请吧,马车就在宫门外等着送您去大理寺呢。”
“劳烦了。”左清清知道皇后会出手,却没想到皇后居然这一次这么聪明,掠过了腾妃冲着她来。她是从中谋算,却不料最终也只能任人鱼肉。但愿父亲能出手护住子珺,只要子珺无事,她死又何妨。
直到回了漓乐宫,黄桃才敢开口。“主子,今天的事情,明显是皇后冲着左惠妃去的。为何从头到尾,您都没有替左惠妃娘娘求一句情?莫非您真的相信左惠妃连同宁申,谋害您的事情?”
“左惠妃的确连同宁申算计过我。”腾芽落座,随意的说。
“什么?那血书上写的都是真的吗?”冰玉大为震惊:“可是左惠妃娘娘一直待您很好,难道就是为了对抗皇后,
才会出此下策?可是她也是真的救过娘娘您……”
心口翻滚着什么,冰玉的脸色特别的难看:“为什么这里就没有一点真情在,所有的好,都只是为了利益而已嘛?”
“未必。”腾芽喝了一口梅子茶,淡淡一笑:“我不开口,是因为我知道皇后心意已定,左惠妃是一定会被送去大理寺的。即便我求情,皇后也不会宽容,反而会让她觉得我对左惠妃仍有情分在,再指责我个包庇纵容的。倒不如我什么都不说,让她摸不透我的心思。只要她看不出我在想什么,我就有机会出其不意,达到我想要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