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这日才五更天,宁家上下就已经开始忙碌着,不仅准备各项祭品、礼器,还连带着教良九和德十礼仪,包括各房各院的主子如何行礼,如何祭拜。这些事都是宁善的差事,看宁善一人忙活不过来,宁俭拨了宁庆帮忙。
浩浩荡荡的声势,直到晌午,众人才堪堪松了口气。
坐在一起吃早饭的时候,柳翩翩掐指一算,不过五六日的光景,柳牧原就能与师父从泸州赶回来,心念及此,翩翩与良九二人心中满是期待。
眼见着日头升了上来,宁俭和宁谦在前打头阵,宁家上下前往护国寺祭拜宁让。
宁让的墓冢修葺的十分简单,墓碑上的刻字原本里面填了朱漆,由于风吹雨打脱落了许多。
宁俭着人重新填了朱漆,自己又和宁谦宁尚宁善将墓冢旁的野草亲手一一清除干净。
众人祭过宁让,便往方丈处去寻老太爷。
宁俭与宁谦与方丈寒暄半日,也向寺院捐献了不少僧衣僧袜,并一些“香油钱”。方丈千恩万谢的对着宁俭宁谦“阿弥陀佛”不止,看的宁善直想笑,被宁尚一个眼风扫过去,安静了不少。
寻到老太爷时,老太爷正在佛堂念经。
宁老太爷最近起念想入佛门,被夫人和四位姨娘劝了好几日算是打消了念头。如今日日跟在护国寺讲经师傅身边听经书,还挂了个外门弟子的名头。
宁俭众人先是用佛礼拜了老太爷,轮到拜见夫人时,众人各自又依着家礼,算是全了礼数。
宁夫人慕容氏拉着宁俭与良九左瞧右瞧,满心眼儿的喜欢。“瞧瞧,这一晃眼儿,良姐儿都长这么大了,俭哥儿比起上次来也瘦了不少。”
宁谦站在慕容氏身旁,“母亲好生偏心,只管看二哥与九妹,倒把我冷落一旁。”众人都被宁谦逗乐了,慕容氏也嗔怪的白他一眼,“你这皮猴儿十天半个月便来这儿扰我,早腻烦了你!”众人大笑。
大姨娘何氏笑意吟吟的与慕容氏站在一处,“夫人也是好福气,谦哥儿能时常前来探望。哪里像是俭哥儿,一年见一回,说不了几句话,又急忙走了。”
慕容氏把宁俭良九推到何氏身边,“赶快去陪陪你们姨娘罢,好生说说话,不然你们姨娘又到我那里搅我。”
原本该是宁尚和方氏前来拜见慕容氏。宁尚被赶出宁府,父子俩已有多年不曾相见,此时宁老太爷愿意让宁尚回来参加祭扫,显然是已有了松动之意。
“大约是看在尚哥儿媳妇儿怀有身孕的份儿上,也不好再与尚哥儿过不去了。”慕容氏亲亲热热的拉着方氏的手,“真真是个标致的人儿,怨不得尚哥儿说什么都要娶到手了。”
三姨娘是慕容氏娘家的陪嫁丫头,也是慕容家的家生子,原名是个叫清梦的。清梦姨娘也是第一次见方氏,“瞧着五奶奶的肚子这么尖,约莫着该会是个小少爷。”
慕容氏满脸喜意,“瞧瞧吧,人家尚哥儿都是快做父亲的人了。怎么剩下的几个哥儿连个动静都没有?”
宁善与德十笑嘻嘻的凑在慕容氏身边,“母亲可是怪我这个管家当的不称职?前些日子九妹妹可是订下了亲事,二哥的亲事怕是也快要近了。”慕容氏拉着德十的手,“善哥儿还跟个孩子似的。都做了管事了,也该成熟稳重些才是。莫要下面的人有样学样,日后不把你这管事放在眼里。”四姨娘也附和着慕容氏,宁善嘴上称是,面上依旧无所顾忌的笑,慕容氏直笑,“都是被俭哥儿惯坏了,跟你四哥一副皮猴儿的样子。”
慕容氏仔细打量德十,“德姐儿瞧着,倒比上次见身量长了不少。”德十盈盈一拜,“母亲快替德十管管六哥。如今他不在商行里折腾,日日清晨扰我。”
宁善将每日和德十晨起锻炼的事禀告给慕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