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旁无人,内侍神色带着几许慌张,口中说着大逆不道的话,让人听来极为舒心,尤其是被元乔夺去皇位的元莞,然而舒心是舒心,她却不是傻子,随意听信旁人的话,会惹来杀身之祸。
不可拒绝内侍,免得打草惊蛇,她故作为难地不出声,瞧着地面,垂下脑袋。
内侍见状又道:“陛下就不想夺回帝位了吗?您是先帝血脉,岂可容旁人随意污蔑,元乔之党,甚是可恶,只要您尚有斗志,臣等随您去争一争。天时地利人和,就差陛下点头了。”
元莞嗤笑,故作支吾道:“我已失势,怕是会连累你们。”
“臣等追随陛下,谈何连累,只要陛下振臂高呼,必会夺回帝位。”内侍继续劝道。
元莞先是装作为难,内侍又大义凛然说了许多劝解的话她才犹豫地点头,答应内侍好好想想。
内侍欲再劝,宫道旁多了行走的宫人,他只得起身,目送着元莞的背影离开,自己迅速藏于暗中,待人走净了才走出去。
回到福宁殿的元莞笑出了声,司天监处没有查出什么,倒有人找她了,也颇是有意思。
她面带笑,就像遇到开心的事,落霞给她取来衣裳换上,怪道:“您遇上什么开心的事了?”
“遇到些趣事,对了,近日你莫要出福宁殿,外间不安全,你自己留意些。”元莞叮嘱她,想起落霞软绵的性子后,想想还是向孤鹜调些内侍来守着,免得落霞被人诓骗了去。
落霞不知她来时的事,换好衣裳后,要送她回垂拱殿,她直接拒绝了,照旧一人回去。
回去的路上无人再拦她,一路通畅,至福宁殿外,孤鹜面色难看,想要请她去偏殿。
廊下宫人如旧,只有孤鹜神色不对,她下意识就走到殿门口正大光明地偷听。
殿内是御史台的人,语气激烈:“废帝居福宁殿已然不合适,近日频繁出入垂拱殿,这是大忌。她来历不明,倘若对您包藏祸心,岂非是养虎为患。”
元莞听得清楚,就连她身后的孤鹜亦是如此,她不恼,御史本就是监督皇帝与朝臣出言行举止是否过失。之前也曾有人弹劾元乔,并非是针对她的。
她看得极开,反是孤鹜低声劝道:“御史的话嗦,想必还有些时辰,不如您随臣去偏殿休息,晚间还有许多事要做。”
晚间要读奏疏、写批阅,每夜都至子时,元莞的手臂已疼了好几日了,她自己有分寸,但想听听元乔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