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下旨的意思很明显,他迟疑须臾,周晋就这么干等着,也不去催促。
两府马车停留在街道上,百姓多少都会在意,苏闻只当是谈政事,吩咐车夫调转回政事堂。
两人一道回去后,苏闻面色沉沉,而周晋浑然不在意这件事,与臣下打着招呼。
进入房间后,周晋将门关上,为省时间也没有委婉,先道:“苏相如何看待这件事?”
苏闻哼了一声,没有搭话,显然是心中不服气。
周晋笑道:“领了陛下的俸禄,合该为陛下办事,当年结党营私之事,陛下仁慈,苏相也该回报一二。”
周晋极为狡猾,坐上宰执的位置,其中耍的手段也令人不耻,苏闻不愿与其为伍,可上官就是一闷葫芦,说上百句也问不出一句话来,不如周晋话多。
他沉吟一番,才开口:“周相认同了?”
“今上如何坐上帝位,您应该清楚,几乎是不废一兵一卒,废帝手中并非是无权无兵,为何输得那么快?太后为何倒戈,不帮她,反帮今上,其中关隘,您可想清楚了?”
苏闻不言,他曾是帝师,如何不知那时小皇帝手中的权势,光是一个殿前司就不会输得这么快。
小皇帝并未作挣扎,就放弃了,如今多年过去,两人未生怨恨,反成伴侣,让人实在想不通。
但面对周晋,他不会吐露这些疑惑,回道:“难不成周相很清楚?”
周晋笑说:“苏相的废帝的帝师,您应该清楚。但今上登基这么多年,后宫无人,膝下又添了一位宗室里过继的殿下,您觉得今上的心意还不明显吗?”
简而言之,皇帝将所有的后路都想好了,就连储君指不定都有了着落。
苏闻倒吸一口冷气,气得胸口起伏,周晋看他不免摇头,当初废帝之际未曾见他有什么动作,身为帝师,倒戈相向,丝毫不顾及旧日情谊。
两人互相轻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苏闻心思深,也未曾表态,周晋说了一番话也未曾见他有什么回应,耐着性子等候。
最后无奈道:“既然苏相早有定论,我也不再说了,今时今日,今上并非是小皇帝好摆弄,她比先帝,您觉得谁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