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男人冷峻的面容因为酒气上头而有些晕红,浑身无力地靠在床头,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媳妇儿。”
短短三个字来回重复了好几遍。
江凌苑头大地揉了揉眉心,一面手忙脚乱地替他脱了鞋子往床上一推,一面轻柔地安抚道:
“你醉了,好好休息一下!”
“没有。”左少渊强自眯着眼,眼花缭乱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张小脸,一把拉住她往自己怀里一带,随即整个人翻身覆上去!
“乖哦,先好好睡一觉知道吗?一会儿我们还得想办法请外公回老宅呢!”
话音落下,好一番折腾,喝得迷迷糊糊的男人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了眼睛。
江凌苑叫来了守在外面的朱铭,吩咐道:
“照顾好他,应该睡不了多大会儿。”
“是,少奶奶!”
刚才那一通连哄带骗他可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朱铭连忙进屋守着自家上校,心里更是佩服江凌苑这千杯未醉的好本事。
出了门径直下楼,江老爷子半醉未醉的姿势,斜斜地靠在沙发上。
江凌苑上前挥退了一脸担忧的陆管家,转头看向老爷子:
“外公。”
“小苑呐。”江老爷子转眼,若有所思地一眼扫来。
“外公,我有点事想跟你谈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左粟的情况我也已经知道了。”他虽然阔别京云多年,却并不是对京云的事情一无所知。
左粟那么多次试图联系他,这些年来为此做出过不少的努力,他也是推拒了一回又一回。
“外公您怎么知道的?难道是爷爷……”
“这一次,他没有找我。”左粟那老不死的,这么多年千方百计地骚扰他,可这一次明明已经病入膏肓,却偏偏三缄其口。
江老爷子皱着眉,伸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自己的胡须,言语间也不知是夹杂了多么复杂的情绪。
“那您这次回来,有多少原因是为了爷爷?”
尽管她不敢肯定外公突然杀回京云是全然为了爷爷,但至少是有一部分原因在的,如若不然,老爷子早就因为她一直提起爷爷的事而发火了。
“老首长,这是苏珍刚熬的醒酒汤,您先喝点!”陆管家放下托盘,在一旁招呼。
“什么都瞒不过你。”江老爷子没好气地接过一碗解酒汤,随手递到江凌苑的手上,顿了顿狠声道:
“左粟欠了我姐姐的,这辈子他都得带着永远的悔恨和愧疚直到踏进棺材!”
“我已经从魏上将口中听说了事情的始末,虽然这件事情的确爷爷有错,但这么多年都已经过来了,爷爷他对奶奶从未变过心……”
“你知道什么?要不是左粟,平澜当年或许就不会死!”
“什么?”江凌苑端着碗的手一颤,碗中的汤药蓦地倾洒到桌上。
“你以为,我是为了他当年蒙骗我,最终害死了我的父亲所以才会恨他这么多年?抑或,是因为对他不肯选择救平澜而耿耿于怀?”
“魏上将跟我说的只有这些。”
“哼!魏启深从来就是左粟手底下的人,就会说些屁话!”江老爷子意味莫名地一声冷哼,一张老脸几乎皱到了一块。
“当年的情况如若换做是我,我也不会选择用这华夏领土去换平澜,这是咱们作为华夏军人的铁血原则,更何况,父亲选择重塑王朝究竟有几分是真正为了她,还有待商榷呢!”
“所以?”她没有料到的是,外公对平朔之竟然有着如此深刻的剖析。
这样说来,虽然爷爷在这件事情上哄骗了外公,但后面外公心里的想法本身也是跟他一样的,关于哄骗一事自然也就不是他们多年隔阂的主因了!
“我真正无法原谅的不是平澜死后的种种,而是平澜的死。”
“奶奶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后来被世人传得那么蹊跷,身上大大小小的枪伤都不是致命点,可人却莫名其妙死了。
这是实实在在的一条人命,又不是书本中虚无的存在!
“你奶奶是为了左粟而死,要不是为了救他……”
当年共同征战于西欧战场,平澜是平江豪和左粟的顶头女上司,是名动天下的第一女统帅,华夏无论在战略部署抑或征战能力上,都要胜过其他势力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