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慕还处在惊慌错乱的后怕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反抗,只能任由着他为所欲为。
只是这次,却没有刚刚在楼梯里那般疼。她感受到他的另一种情绪,不是恼怒,不是惩罚,更多的像是缠绵,还有不舍……
可惜,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黑暗就朝她袭过来。
陆新泽放开她的时候,才发现这女人居然晕了。
他顿时一通怒气不知该往哪儿发。望着怀中的人,那眼合上眼帘,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晶莹水珠,他心底的某处,又是软了一下。只是,当他一回想起刚刚的惊险,一颗心忐忑到还处在后怕中。
因为订婚礼上的那个插曲,盛慕和陆新泽开始了冷战。
也不能说是冷战,只是单纯的盛慕不想理会人,而陆新泽又是脾气大,她越是这般爱答不理,他越是暴躁。
导致后来,两人见了面,就互相干瞪眼,可让兰姨捉急。
这两主子不能和睦相处,难为的是他们做下人的。
就比如说,这吃饭吧,盛小姐独自吃着自己的,而少爷那臭脾气,瞧着人家对他说的话,不理不会,当下就摔了碗。
他这一摔碗,吓的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盛小姐倒像不怕似的,他摔他的,她吃她的。
她就是这么淡定。
而少爷可能就是看不惯人家把他当成空气,脾气也越发暴躁,整幢连着几天都处在阴霾中。
所有人做事都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的差错,就怕少爷的火会殃及池鱼。
这天晚餐,陆新泽因为公事,没有回家。
餐厅里,独自坐着盛慕。
兰姨见此,小松了一口气,“今天的碗筷,终于可以保住了。”
“诶,这几天的采购项目,连着几天都是碗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家吃碗呢。”
盛慕放下筷子,有些抱歉地看了她一眼。
兰姨试探地问她,“盛小姐啊,你和少爷到底在闹什么啊?”
她的少爷,也并非真的脾气那么差,只是因为盛慕不理会人,他才有些狗急跳墙?
这些天,兰姨思来想去,其实啊,只要盛慕对陆新泽好言好语些,哪怕只是露出一个微笑,再或者,对他说的话,点个头,有个表示,陆新泽也不会如此。
“兰姨,我之所以来这里,不就是被他囚禁在这的么?”盛慕沉默了几秒,才回兰姨的话。
“我没有自由,不能随便出门,也不能随便言乱,我在这里各种被他束缚着,我在他眼里,其实就是一个提线木偶,所以,我现在乖乖地做他木偶,他还不够满意么?”
这些天,她不理会人,可是他要对她做什么事,她不也没有反抗么?她不过是没有了做人的生气。
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没有意见。就算她又意见,他也不会尊重她的想法,所以,她何必再与他有争执?
他说过,他要一个乖乖听话的玩物,那么她现在这样不吵不闹,又有什么错?不正称了他的意么?
盛慕真不知如新火爆什么,她都已经在做一个合格的玩物了,他还想怎么样?
“盛小姐,其实,少爷也没有真把你看成你说的那种……”兰姨叹了声气,想帮陆新泽解释,但显然盛慕是不愿意听的。
闹矛盾中的人,哪能听得了别人说对方的一句好话?
盛慕用好餐后,直接回了房。
兰姨看着桌子上还剩一半的饭菜,又叹气一声。她想,这盛小姐的脾气,也真是倔。怎么就不能听听她的劝呢?
他家少爷要是把盛小姐当成提线木偶,那么,也就不会特意吩咐她,记得让盛慕一定要吃三餐了。
陆新泽虽然因为公司事忙,但也是特意不回家的,他怕他一见盛慕那冷冰冰的模样,又发起脾气,他注意到她已经很多天没怎么吃饭了,瞧着她那瘦弱的身子,再不吃饭,感觉被风一吹,就能倒似的。
所以,他故意和兰姨说成了开会,同时也嘱咐兰姨多烧些盛慕喜欢吃的,一定要看着她吃完。
陆新泽这份心意,兰姨是看在心里,想着她家少爷终于长大了,学会照顾人了,知道怎么关心姑娘了。可惜人家姑娘对他却是抗拒的很。
陆新泽和盛慕这两人,感觉就是命定中的针锋相对,一有吵闹,谁也不让谁,除非真能有一方能放下身段,给人抛出台阶,不然这冷战,还是得持久下去。
陈策买完饭盒回来的时候,便将陆新泽坐在办公桌上抽烟。瞧着那弧度优美的侧脸,在白烟的迷雾下,生出一抹特有的忧郁。
陈策很少看到这样的陆新泽,就算是陆新泽刚出监狱那会儿,也没见他如此。
不过,陈策知道,他这是典型的为情所困,而始作俑者就是那个女人。
“老大,你说你这又是何必,放着别墅里五星级大厨不用,来这陪我一起啃盒饭。”陈策说道,将手里的盒饭推到他面前,在陆新泽打开包装的时候,他还有些担忧,“你这尊贵的大少爷,能吃
得下这外边的米饭么?”
“糙米我都吃过,这又算的了什么?”陆新泽不以为然,他坐牢的那些年,吃的米饭可比外边的差多了。起先,他也以为自己受不住着苦,可后来,竟也能渐渐适应。只不过,心中的仇恨,一天比一天强烈罢了,他在牢里发过誓,只要有自由一日,他就会寻那些设计他的人报仇。
如今,这报仇计划正在有条不絮地进行中,订婚礼上那么一闹,总归让沈陆两家有了间隙,黎旭怀想得到沈家的支持,也并非那般容易,就算他哄得了沈一恬,可沈一恬的父亲并非一个好对付的人。
即使订婚上的那个插曲被沈一恬三言两语地对付过去了,可婚礼过后,等待黎旭怀的将会是沈一恬父母的质疑,以及刁难。
一旦黎旭怀失去沈家的支持,他便能从中找到破绽,挽回陆家股东对自己的支持。
对这点,陆新泽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他母亲曾雅静才是原配,陆家里有些老股东从前和他母亲就有些交情,他若是重回陆氏,定能得到支持,但前提是,他必须将黎旭怀的势力削弱一半。
可是,他与黎旭怀之间的争斗,必然会牵扯到盛慕。
从前,盛慕是他的报复对象,但现在,他并非真正地想伤害她。
陆新泽觉得自己真是太心软了,可是能怎么办,看她难过,他也跟着难过,所以,他又何必自虐?
他想让盛慕置身事外,可有些事,总是难以两全。
“陈策,我们往后的计划里,可能会有变。”陆新泽重新点了支烟。
陈策还是吃着饭呢,一听他的话,没差呛声。
“尽量不要牵连到盛慕。她不是我真正想要报仇的对象。”
“老大,你不会真对盛慕那女人动真心了吧?”陈策一脸惊诧。
“……”
陆新泽吐出一口白雾,却是什么都没说。
他的真心不是现在才有的,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经对她产生了,只是后来,她的反将一军,让他因爱生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