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新泽的话,仿佛如冰冷利剑般,刺入她的心脏。
盛慕看着他俊脸上那满满的冷笑,整个身子都哆嗦着,可他却没再看她一眼,果断决绝地转身离开,徒留盛慕一人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
计划中原本甜蜜的墨尔本旅行,也就这么不欢而散。
回到海城后的两人,似乎又如先前那般进入冷战状态,或者说,情况比之前还要严重。
别说是兰姨瞧出不对劲儿,就连曾雅静也感受到两人的不同寻常,以至于谁也不敢亲近,一个劲地拉着兰姨撒娇。
“我好怕怕哦,他们看起来都好凶凶哦。”
没有盛慕的陪伴,曾雅静赖着不肯去医院,兰姨也奈何不了,只能劝说着,“夫人别怕,谁也不会欺负你。”
兰姨安抚着人,转而又上楼去找盛慕。
“盛小姐,我知道你和少爷闹脾气,但夫人待你好,你就帮忙劝劝她吧。”
盛慕虽然和陆新泽处在冷战中,但到底是个心软的人,一想到曾雅静可怜的处境,还是随着兰姨下了楼,扮演了回陆冶。
曾雅静很听她的话,没三两句就被哄着上了车,盛慕同曾雅静坐在后车厢,原以为开车的人,是别墅里的司机,但不曾想,过来的人,竟是陆新泽。
自回国以后,陆新泽就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哪怕对视到,也是冷冷一脸,盛慕自然也不会服软。于是,两人就这么倔强别扭着。
盛慕庆幸车里还有曾雅静和兰姨,气氛也不至于如一潭死水,她还能看看窗外风景转移注意力。
达到医院的时候,曾雅静情绪又不如在家时候的那样,一个人蹦蹦跳跳地,兰姨紧张地追着上前。
陆新泽见到冯亭亭,问候了声,然后看着她带着母亲进入心理诊室,才稍稍放下心。
外头有兰姨守着,他便出了长廊外,当看到站在树下的盛慕时,心情莫名复杂,可看久了之后,心情又渐渐恢复平静。
他和她之间的距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所谓的和谐。
可他想走到她面前,想让她看见自己,但是,每次只要他一动,她就会反抗。
所以,她永远不会知道站在身后的他。
陆新泽摸了摸口袋,似乎有了烟瘾,他忍着没去吸烟区,但不远处的盛慕已经提着步伐离了去。
见她一走,他莫名紧张,不再犹豫,直接大步流星到她身旁,“去哪儿?”
“……”
盛慕抬眸,脸色却和目光一样冰冷。
她一言不语的模样,很快又激怒了人。
“说话!”他捏着她的下巴,盛慕疼的闷哼,可就是倔强。
许是两个人的性子都如此,所以,有时候越强硬,越是两败俱伤。
感情里,如果一方不懂得退步,那么就不可能看到海阔天空。
盛慕和他死拧着,却不知此刻的他们正站在医院后花园里,虽然来往不是很多人,但总归还是有人的。
再有康健室就在这边,田平芳正巧陪着盛师曲来这做复健。
不过是转了个弯,盛师曲便瞧见了这边的人,田平芳顺着他目光望过来,也是看清了盛慕。
这情况突然,盛师曲一下没反应过来,拉着妻子的手,一阵哆嗦,“那是小慕吧?”
田平芳似乎已经弄清了情况,怕丈夫情绪激动,正要说他看错了,可盛师曲早就拄着拐杖走过去。
“小慕!”盛师曲一声高呵。
盛慕恍然,当看清人时,她脸色也是一阵煞白。
“爸爸……”她呢喃出声。陆新泽松开她,转过了身,便瞧见一脸怒意凛然的人。
“小慕,你怎么又和这个畜生在一块?”盛师曲开口就是暴怒,拿着拐杖指向陆新泽,“是不是他!是不是他又威胁你了!”
“……”
情况来的太突然,盛慕根本就没有准备好谎言,她愣怔几秒,盛师曲已经一把拉过她,眉头紧锁,“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爸爸,你先别生气……”
“你叫我不生气?你叫我什么不生气!你知不知道,你的一生,你的名誉,在三年前,全被这个畜生给毁了!你现在居然还和他纠缠在一块!”
“盛慕,你这脑子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
盛师曲一句句的质问,让盛慕根本不知所措,不管她左右怎么说,都会刺激到父亲。
而且,他们动静太大,引来些许人围观,盛慕感到丢人,可父亲的脾气在怒点上,她如果不说些什么,根本无可奈何。
“老盛,你可别把自己给气坏了,有什么事,好好说,说不定你误会了什么。”田平芳拉住人,又低声劝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想让小慕又想三年前那样被人围观么?”
盛师曲控制住情绪,可每每一想到陆新泽,他就恨之入骨,大概没有一个父亲会对强迫自己女儿的男人有好态度的,更何况,现
在还是在这种亲眼看见的情况下。
“是我逼迫她和我在一起的,你别骂她,有什么脾气冲我来。”陆新泽上前,沉着声音说道。
他不想看盛慕一副受委屈的模样,是他做的,就是他做的,不用她来背锅。
可谁也不曾想,他的这话,令盛师曲怒意更甚,抡着拐杖就冲他过来,“你个畜生!”
“我打死你个畜生!”
盛师曲虽腿脚不便,可在这多日复健的情况下,没了拐杖也能走个几步,况且陆新泽离他离的本来就比较近。
所以,他一拐杖下来,正好能打中陆新泽的胳膊。
诧异的,是陆新泽也没躲。
按照他的身手,不可能会躲不过。
盛慕知道父亲怒在极点,是发狠了打的,虽然她不想对陆新泽有同情心,但这么打下去,到底难堪。况且,这闹剧越来越大了,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盛慕一点也不想这样,她上前抱住人,“爸爸!……别打了,爸爸!”
她几乎带着哭腔,而眼前的陆新泽却不动半分。
“你快走吧!别在这了!求你了!”她冲他说道,陆新泽直接上前,拉过她的手,“盛慕,三年前,我没有故意强迫你。我知道你父亲对我有怨恨,但,我不是强女干犯。”
他何尝与她不是一样,也是个受害者。
怪就怪当初那杯该死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