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泽目光落在那个相框上,初夏猛地回过神来。
“对,对不起。
三叔,我,我不是故意的。”
初夏弯下腰,急忙用手把相框给捡起。
“别动!”
孟云泽不悦的声音响起。
初夏堪堪触及相框的指尖倏地一顿。
果然,三叔生气了吧?
相片上的女人,初夏是见过的。
今年十月,金枝奖影后的获奖者,梁思媛。
即便是鲜少看娱乐新闻,梁思媛这个名字,初夏却也是听过的。
原因无他,梁思媛是他们警署很多警员心目中的男神。
初夏听得多了,这个名字也就记住了。
只是初夏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大明星会跟自己的生活有什么关系。
事实上,梁思媛这样的大影后跟她的确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跟梁思媛有关系的人是……
初夏咬了下舌尖,逼退眼底的泪意,狼狈地缩回了手,再一次小声地道歉,“对不起。”
照片里的三叔那样年轻,说明这张照片拍了很久了。
可是相框却并没有沾上什么灰。
除了经常被擦拭,初夏想不到还能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解释。
这也意味着,哪怕这个相框被放在杂物间,它的主人也从未忘记过它。
三叔应该很紧张这个相框吧?
如果今天不是自己毛手毛脚地把相框给打破,这个相框会一直好好地被妥善地保管在这里。
好像有人在她的心脏给拧了一把,胸口忽然难受得厉害。
下一秒,她的手心被握住。
杂物间的灯光有点暗,孟云泽牵着初夏往门口走去。
孟云泽低头认真地检查初夏的手,确定没有被相框给划伤,面上神情一松,也总算能够放心地跟某只小兔子算账了!
孟云泽如何能够看不出,这只敏感自卑的小兔子估计又胡思乱想了。
食指抬起初夏的下巴,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为什么道歉?”
“我,我不小心把您心爱的相框给打碎了。”
被迫对上孟云泽质问的眼神,初夏眼底强忍的难过,并没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不过是一个没用的物件。
碎了也就碎了。”
初夏错愕地看着孟云泽。
“她叫杜思媛。
我跟她之间的相识比较复杂,以后有机会再详细说给你听。
我确实我跟思媛短暂的交往过。
后来发现,彼此都不是合适的那个人,所以很快就和平分手了。
照片是前阵子我生日的时候她送来的。
我一时没想好要怎么安置它,就只好把它给放在杂物间了。”
三叔这样的身份跟年纪,谈过几次恋爱,实在再正常不过。
理智知道这很正常,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吃味。
而且,都分手了,还送多年前的合照,初夏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这位杜影后是个什么意思。
胸口难免会闷闷的,孟云泽的态度却莫名地令初夏心生几分欢喜。
就连她都猜到了那位杜影后是什么意思,三叔不可能猜不出来。
到底是昔日恋人送的礼物,不好拒绝,却又没有真的把相框挂在墙上的打算,所以把它放在了杂物间。
最重要的是,三叔提及这位前女友,也没有任何留恋的口吻。
初夏胸口那点烦闷也不见了,她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不太自在地“嗯”了一声。
“还有,咏咏,有一件事,你刚才说错了。”
嗯?
初夏抬头不解地看着孟云泽。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冠以“我心爱”的这样的前缀,也唯有咏咏你一个人而已。”
孟云泽注视着初夏,一双风流的桃花眼底是不容错辨的深情。
孟氏集团不能,他所拥有的财富不能,这个前女友所赠之物,更是不能。
只有眼前这只小兔子,才能够真正有资格,冠以“他心爱”的这样的称呼。
孟云泽心爱的唐咏咏。
很好,这很孟云泽。
一开始,初夏并没能马上明白孟云泽话里的意思。
等到初夏领悟过来,孟云泽的这句话,是针对她方才的那句“三叔心爱的相框”这样的描述,以及他这句话饱含的深情时,红晕悄然爬上她的脸颊,在她的耳根处烧成玛瑙的艳丽之色。
这还不算完。
孟总可能是搞腻了房产,忽然对批发糖果之类的甜品感兴趣,情话什么的张嘴就来。
“咏咏。我们是恋人。
你有权对我表达你的喜怒哀乐。
在我的面前,你高兴了自然可以纵声大笑。
要是不开心了,比如像方才那样,见着我跟被的女人的合照感到不高
兴,你就可以照实说出来。
不痛快了找我撒气都没事。
我永远都不会厌烦你。
明白吗?”
明白吗?
在初夏活了近二十八个年岁里,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她可以恣意地表达她的喜怒哀乐。
在爷爷奶奶的面前,她必须谨小慎微,一个不小心都会成为他们拿她撒气的借口。
阿妈疼她,可对她说得再多的,也是要她懂事。
“咏咏。你要懂事,你得给阿妈争气,你明白吗?阿妈只有你了。你可不能伤了阿妈的心啊!”